在正在帮助他的神秘少年身后,老药不敢也不愿开口辩驳。
他只能用尴尬的沉默来回答。
可罗南也没有就此深入下去,而是瞬间换了一个完全不搭界的话题:“你在谋求进入浑敦教团?”
“……是我在的教派,觉知派。”
“也一样。”罗南不在乎这点儿小差别,“不论世上百般因果,事实就是,绝大部分人必须先借助工具,才能上路。你是这样,我也一样。”
“????????????????工具?”
“浑敦教团的面具,也是一种工具。百峰君很慷慨,暂时我不确定是不是它的本心,但以你目前的情况,走浑敦教团的路线,未尝不可。”
老药大概能听懂:罗南是想在这条路上推他一把。在他只是动动嘴巴,拿出一个并非独创的线路方案之后。
多半是看在弗里斯的面子上吧。
当然,罗南本人也是好心肠,这在力量与权威并存的“强力人士”中,更是难得。
老药脸上在发烫,只是早已被岁月摧残的面孔上,也不太显露端倪。
他仍不能确定,更不敢任性,只能是尽可能保持住这样的气氛,希望最终获得理想的现实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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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嚅回应:“我们确实很需要进去,获得一个位置……”
“嗯,与灵魂教团切割,又避免被报复。这种设计多少有点儿想当然,不能说十足稳妥,但也算是你们跳一跳,理论上能够到的最上限了。”
“是。”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面具呢?”
“呃?”
老药真的跟不上节奏。就算是话题一脉相承,是不是也一竿子支得太远了?
他不适应罗南的谈话方式,罗南则很体贴。虽然一直走在前,也不回头,却专门解释了两句:
“你可能不太了解浑敦教团里面的情况,‘面具’固然都承接百峰君的加持,在一些性质细节上,还是不同的,有‘匹配度’的问题。”
老药隐约听过这样的事情,但这不是他以及所在的“觉知派”目前所能考虑的层次。
太奢侈了。
所以,他仍不能回答。
罗南循循善诱:“换个说法吧,如果真的将百峰君视为神明——你们入教,起码名义上要这样吧?”
“呃,是的。”
“神明应该是无所不能的。若真如此,你希望这种貌似无所不能的存在,能为你解决什么问题呢……不要说灵魂教团或者湖城政府,太复杂的东西它大概真不懂。”
“……”
罗南的耐心是真的好,继续给老药梳理思路:“不要想太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从你个人出发,想一想。”
真是奇妙的感觉。
脚下是粘滞的泥浆,举步维艰;思维和想象却又在少年人的引导下,慢慢脱开了现实的枷锁,轻飘飘地飞舞徜徉。
老药几乎要失去了对肉身的感知,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想象再美好,也不过是他过往经历的糅合与再创造,一个成年人,便是幻想,扒开来看,也一定会有生活的辛辣苦涩底味儿的。
义肢与断臂连接处,持续滋生的麻痒,就一直在提醒他,顺便还引发了全身的隐痛——热凉转换的天气,本就对他不甚友好。
他不自觉按住了麻痒的连接处,脸上露出苦笑。
看到老药动作,罗南点头:“我想也是。”
“呃,其实……”
“怎么断的?”
老药愣了愣,不是因为罗南说话太直接,而是他竟然已经忘了。
游民回城那几年,多年的努力崩塌,当时仍然倔强的他,以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