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崩裂陷入到地幔区域,也有一部分岩浆上顶,冲入地壳孔隙中,激涌着寻找更向上的通道。
地层在微微震动,比激涌的岩浆更早一步传导到地表。
这是火山区时刻都会发生的事,但自然条件下,并不会发生得如此频繁。实在是那“时空瘢痕”持续作用,消蚀地壳底部结构,使之一直无法达到稳定状态;而且也像一个大功率涡轮,给上涌的岩浆持续加力,挤迫地壳,推动岩浆溢出。
可若想再进一步追究那“瘢痕”形成以及这般作用的原因,就不太容易了。
也许眼前这些人能给罗南一点儿参考?
火山区又地震了,以至于火山锥口的熔岩流速有所增加,费槿五人却没有躲闪。
费槿还长长吐息,好像是装备外骨骼装甲时间长,有些疲惫了,扭了扭脖子,还抻了个懒腰,不太符合一位美丽女性的举止,但做起来非常自然。
胥虎看了费槿一眼,往德朗那边靠了靠。
五个人里,两个纯粹安保人员只是陪衬,费槿和胥虎也只能在旁看着,主力还是德朗。
他与尼奥的脑组织实现链接后,随着时间延长,呼吸变得沉重,偶尔会有含糊的话语和骂声,哪怕比不得最早近乎失控那回,也证明尼奥脑组织被强化的情绪残余,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不过,也对本就是临时拼接的形神框架有所弥合。
德朗不只是在感应,也在用各种专业符号、公式记录自家心得,与仪器的自动标注糅合在一起,方便回头进一步分析。.
忽然,他不断敲击的手指僵住,脱口说了一声:“来了……应该是。”
他都忘了用文字消息。
在场其他人并没有提醒他,视线都聚焦到他那里,但除了德朗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那信号究竟是什么样子。
德朗快要趴伏到火山锥口去了,顶着弥漫的毒气,他大口呼吸,外骨骼的面甲为他提供氧气支持,但还不够,以至于他必须再给尼奥的脑组织注射药剂,才能维持住相对的平衡。类脑壳的容器内又浑浊起来,营养液甚至荡起了波纹。监控仪器界面正疯狂吐出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懂的波纹和相应标注。
站的最近的费槿,却是低头看得颇是专心,手指似还在下意识地屈伸,好像掐指运算的样子。
费槿屈伸的手指顿住,只留下右手食指,由装甲包裹的指尖吐出一根细针,随即刺入银色手提箱侧方一个预留接口。
这一刻德朗似有所觉,扭头看过来,下一秒却被胥虎按住了肩膀,整个人就僵在那里,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想说话却连舌头都僵了。
费槿随即替过了德朗,开始操作银色手提箱里的仪器组。和德朗这位“专业人士”急促快捷的节奏相比,费槿的操作不紧不慢,但没有任何错误输入,也是充满了专业味道。
德朗看着,嘴里发出含糊的声响,却仍被胥虎钳制着,至于其他两名安保,便如泥雕木塑,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这突兀的变故冲得一阵眩晕。
这时候就不要谈什么“信号采集”了,本来刚刚捕捉、梳理出一点儿规律的信号,变得格外复杂,大量的噪声侵入,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还有来自尼奥的情绪在嘶吼:
“帮凶,你们这帮天外恶魔的帮凶!”
我是帮凶?
我现在正被人行凶!
他在深蓝实验室西太平洋观测中心多年,非常清楚这是一个高危工作。严格的保密要求,不只体现在苛刻的协议上,也体现在协议根本约束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经常有同事莫名其妙就消失掉,理由是“离职”,可真实情况如何,大家心中有数。
他曾天真地以为,前上司颂堪顺利离职并成为颇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