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只是妄想,从江冢走进来,“老手”就知道事情多半是难以善了。
想到江冢,“老手”发现,车间里好不容易划定的规矩又乱套了。一堆人涌到江冢那里,七嘴八舌询问情况,也由于江冢在他们这一堆人中的微妙地位,很容易就会有一些过头话冒出来,然后又会在内部形成争吵。
“是不是你们在使坏,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说话呢,没看江总监也给关进来了……师傅也说了那是奥平容三!”
“我看没那么简单,指不定是反间计呢。”
“你脑洞里面能藏一窝牛鬼吧!”
不管是谁在争执,江冢没有再开口,只是微垂着头,带着略有些紧张的笑容,毫不自辨——江冢就是这样的人,别看她还带领着一个科研团队,研究的还是逾越科学伦理的敏感项目,但她本人日常表现出来的,正如她此时的打扮,脱不了象牙塔里的学生气。
“老手”断断续续和她交流了几年,自认老眼不花,是明白的。
外面看戏的暂时滚蛋了,“老手”又甩了下肋骨教鞭,回来解救江冢:“上班期间,你们就是这么干活的?”
现场终究还是有些乱了,竟然有人顶嘴:“今天星期天!”
然后就引爆了连串吐槽:
“就算三班倒,我今儿还休班呢!”
“牙没刷、脸没洗,就给提溜到这儿了。”
“今天是母亲节,我妈还不知关哪儿……”
总算“老手”的威望可观,人们也就是嘴上说说,发泄一下连串变故带来的冲击,在老头子嗔目挥鞭几轮之后,人群慢慢也就散开了。
该回工位的回工位,该蹲墙角的蹲墙角。
“谢谢守师傅。”
江冢感谢“老手”为她解围,后者想叹气又强行忍住,冷着一张老脸,示意江冢和他往监督岗的位置上去。
如今终究还是人心浮动,生产线上的也好,墙角边的闲杂人等也罢,视线都随着他们飘移。半途“老手”猛地又一回头,恶狠狠的眼神,总算将大家的心思强行压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相对僻静的地方,“老手”闷在胸口里的那一口气,终于能够以叹息的形式吐出来。
“守师傅……”
江冢想说话却,被“老手”伸手止住:“得了,什么都别提,我就想到这里来喘口气……”
别看“老手”在一帮后辈眼前架势十足,那口气也是强顶着,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缓一缓。
又沉默了一两分钟,“老手”才又开口,哑着嗓子道:“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偏偏当了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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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冢低头不语。
不管是“老手”还是江冢,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私密之事,如果有可能,他们绝不愿意暴露在聚光灯下。
可不管是“老手”带领的小小迁徙游民部落,还是江冢这位技术总监,都没有挣扎出漩涡的能力,身不由己,如之奈何?
“老手”难免要琢磨:“咱们是池鱼,‘城门’在哪儿……”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通向观摩通道的小门再度打开,这回进来的,就不是弱气的技术总监,而是如狼似虎的社会暴力人士。
“守雄,你个潜藏的邪教徒,跟我们去对质吧!”
“还有这个……江冢,名字稀奇古怪,多半也是同伙,也带走!”
不等“老手”和江冢反应过来,七八个人已经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上了尼龙扎带,拽了便走。
组装车间里为之哗然,这下谁还管什么纪律、工位,几十个青壮年劳力呼拉拉都涌上来,眼看就是一场推攘厮打。
“不好!”
这一刻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