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连生存都难以维系,还顾得了什么寺庙不寺庙尼姑不尼姑的?”
秦江月愣了,父亲说得不对吗?斛律小姐已不再是金枝玉叶,她的生命已操在皇帝的手里,皇上让她死她就得死。想到此,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路了。但他还是想挽留斛律婉蓉“父亲,我们再好好想想吧!除了寺庙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想到千辛万苦救出来的斛律婉蓉,这么轻易地又送出去,而且还是清寂孤苦的寺庙秦江月很不甘心。
“没什么好办法了,摆在我们面前只有这一条路。”秦浩像在下决心,也像在儿子面前表明他的态度,“既然有了风声,危险也就不远了。新皇高纬与祖珽、穆提沆瀣一气,在两个小人的耸恿下,高纬不定使出什么阴招让人防不胜防。若那样,还不如及早将斛律小姐送出去。”
父亲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理是理,情是情,他怎么也下不了狠心。
“父亲,我们有放心的亲戚吗?”
“这个时候还能放亲戚家?放亲戚家与自家有何不同?最好的办法是长久的办法,将斛律小姐送到寺庙。”
“让她去吧!”此时的秦江月不放手也得放手,斛律婉蓉已顾不了许多了,她能保住生命就是最大的赢家。
秦浩早已派手下心腹在南郊为斛律小姐选中了极其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人烟是一个破落不堪已经弃用许久的小寺庙——静云寺。
不能不说秦浩在此事上是下了功夫的,他认为香火特别好的地方不能去。人多嘴杂,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会给斛律婉蓉带来麻烦。
就这样,七天后的一个早晨,南郊外一个弃用的破庙里有了一个和尚。
没有人知道如此破败的寺院里还会有人,还会是一名和尚。这里听不到鸡鸣狗叫之声,也看不到炊烟缭绕。静得让人觉得离开了喧闹的人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在那个夜晚,父子俩觉出危险后,决定将斛律婉蓉转移。
他们没有向斛律婉蓉说更多的话,话说多了,兴许不利于转移。匆忙中秦江月给她剃掉了头发,穿上了赤黄色僧衣。
太阳出来后,她醒了。走出房门她蒙了。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来这个破庙?是因这里安全吗?痴痴呆呆的时候,她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轱辘砸地的声音。当她听到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在破庙的门口停下时,她竟然害怕了,心里十分的紧张。秦江月走时告诉她要注意安全,如果听到声音就要躲起来。
她警惕地藏在佛堂的后面,想听听来人究竟是谁。
两条大汉从车上搬下来两个袋,一前一后走进庙内。这两个人都是秦府的人,前面的那个汉子膀大腰圆,黑黑的脸庞,名叫肖钢,是秦浩的义子,后面的那个汉子比肖钢文弱,脸色白晰,名叫梁君,是秦府的下人。他们将粮食袋子放进佛堂东面的厢房,然后又陆续地从车上背下几捆木棒和柴草。
搬完粮草后,秦江月随后来到他们面前。
“二哥,这里连个人都没有,为什么要往这里搬粮草?”望着满满的两袋粮食肖钢不解地问。
“有人,”秦江月答道,“一个和尚。”
“一个和尚?”肖钢吃了一惊,“快坍塌的破庙里还有和尚?
“有!”
“乱问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梁君站在门边一边喝着羊皮袋里的水一边说,“吃饱撑的!”
“去!滚一边去!”肖钢吼了一句,“我就问了咋的?与你有何干?”
秦江月笑了笑,道“你们先到西面的厢房歇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秦江月见斛律婉蓉半天没出来觉得奇怪,就来到佛堂右边的偏厦喊她“师傅!师傅!”
屋内一片静寂,无人回答。
“师傅!师傅!”秦江月又喊。
屋内还是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