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血去尽,苏锦年嫌恶的穿上粗布衣衫。
自始至终未看一眼那遍布伤痕的身子。
只不想这钱南新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开了茅屋门,见苏锦年冷然的面色,便又速速低下头去
诺诺的辩解“我并非要故意看你。”
在王府见得惯了,那些婢女的脸,或羞红的,或粗劣的,抑或是毫无廉耻的脸,都让他心生厌恶。
女子,无非如此,就如他母亲一般。
苏锦年背过身去,整理衣衫,尽量不在钱南新面前显露那些疤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见未回应,钱南新便也硬气了些辩解“你别总是一副我欠你的模样!”
少年精瘦,即便他背过身去,但那身腱子肉还是一览无遗,后背那一道道殷红伤痕也入了钱南新的眼,这个少年经历了什么?
只是还未等她从发愣中转醒,苏锦年便又冷着脸转身,顺手将头顶的锦帛与簪子拔掉,长手一伸。
“束发!”冷不丁下令道。
气势威威,由不得人反抗。
这等无形之力压得钱南新竟无言反驳,乖乖接过锦帛与簪,看了一眼那簪的样式,极为简单,不似什么富贵人家才有的物件,继而抬头看着以落坐于破桌前的某人,心中却又生出几许委屈,便手一紧,道“我不会!”
“生而为女,居然这种事情都不会,以后怎得夫家欢心,束发!”最后二字,说的极有威严。
“哼,扎坏了,可别怪我
不知为何,即便看着这少年像顾北川,但是对于这少年,钱南新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茅屋西周终入光亮,洞内晨雾弥漫,以至于茅屋内也氤氲着少许雾气。
待看到那人儿坐定,钱南新大着胆子看了一眼,才起步走向苏锦年,面露些许尴尬,又好似透着几分期许。
苏锦年垂眸,嘴角微微扬起,这样复杂的小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果真是因这钱家大小姐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么?
墨发及腰,散乱垂肩而过,几许血污粘发,只奇怪的是即便如此邋遢,这发丝尽有一丝丝淡淡的雅香。
这可真的神奇。
发愣半许,苏锦年见状,便不耐烦的催促“还不赶快给本我束发。”
锦帛系发,发簪挽发,手艺还是生的很,尤其第一次打理这般长的头发,能理成这样已属不易。
虽然曾看宁儿帮院中的小斯整理过头发,但大抵那样的发式怎么都与爹爹那等发式有些区别,他学不会宁儿的手艺
照着爹爹发髻的样式打理,也极为困难,故而索性的她按照了自己平时喜欢扎丸子头的样式打理了少年的头发。
心想着只要头顶的丸子收紧些,再用发簪固定一下,定能跟爹爹那发髻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儿,钱南新不禁沾沾自喜,说了一声“好了!”
苏锦年自然知道钱南新未好好给她整理头发,毕竟她与王府内的那些侍婢有些区别,不可能尽心打理,再者他心思也不在此处。
天已大亮,现时下山危险徒增了几分。
但若是不下山,那屋内和年欢的伤势若不及时用药的话,估计伤口会几许恶化。
自己的药膏虽有奇效,但沾了毒的伤口,那药效也会减少半分。
想到此处,苏锦年起身不愿在这屋子多待片刻,未与钱南新交代任何事情,便急急提步离去。
见苏锦年离去的突然,钱南新追了出去,想要拜托苏锦年带些食物回来,但追到门口时,只看到了苏锦年没入黑暗的欣长身影。
屋内寂静,虫鸣依旧,这弥散着云雾的山洞内,真的只剩下了两个人了,一男一女。
瑞安钱宅,晨起家仆还在利落扫着院落,准备着早食糕点。
东院柳庭,裴二娘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