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
“下一人,拓跋赤辞。”
拓跋赤辞乃是党项羌大酋,党项羌是古羌后裔,在南北朝时期崭露头角,游牧在隋、吐蕃、吐谷浑交界,有地三千余里,各部以姓氏作为部落名称,一姓之中又分成一些小部落,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骑,不相统一。后来通过相互吞并,形成了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和拓跋氏八部,其中以拓跋氏最强大。
早在文帝时期,党项各部开始大批归附大隋,但是拓跋部大首领世世代代仍然坚持臣属于吐谷浑,并与吐谷浑王慕容伏允结为姻亲。
作为当代拓跋氏首领的拓跋赤辞不但是党项之大酋,还受到可汗慕容伏允的优待。当初吐谷浑被杨广灭国,慕容伏允便是逃到了拓跋赤辞为首的党项避难,并在拓跋氏帮助下,得以迅速恢复生机,于隋朝大乱之际再次北上。后来慕容伏允慑于杨侗之威,又退回党项的时候,又是他们一起联手拦截丝路上的商队,这才有了丝路联军的冬季之战。
然而拓跋赤辞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二吐联手征服了他们,导致党项八部实力大减,但遭此一劫的党项却更加团结了,他们臣服于慕容孝隽,一同发动了政变,谋杀了慕容伏允。
但精明能干拓跋赤辞因为之前站错立场,投靠吐谷浑,导致党项被吐谷浑鸠占鹊巢,好不容易靠出卖慕容伏允存活,却又因为慕容孝隽与大隋为敌之故,使党项部落再次遭到重创,是以他的党项首领位置已是岌岌可危。
杨侗本想将他扶持起来,成立一个高原之国,但是当他了解这位党项大首领的野心后,瞬间就绝了立其为国君的想法,别的好说,反正这个拓跋赤辞是绝对不能留下的。
“好了,朗日赞普,朕认为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谈话了。”处决了褚遂良、禄东赞、拓跋赤辞之后,杨侗直了直身子,一脸微笑的看着朗日赞普,只是这个笑容落在众俘虏眼中,与之前让褚遂良写《认罪书》的时候太像了。
“你赢了,我输了,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朗日赞普和慕容孝隽虽被绑缚,但那份王者气度,却不曾消失,或许经过这段的冷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旁的周绍则看到两人负手而立,厉声道“还不下跪?”
“圣上?”比慕容孝隽,朗日赞普明显更加有种,他看了杨侗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是吐蕃王国的赞普,按照规矩与你地位平等,如今天不佑我吐蕃,我无话可说,但我吐蕃人是草原上永不屈服的雄鹰,就算你赢了,也还不配让我下跪。”
“有骨气,朕喜欢有骨气的人。”杨侗笑道。
“哼!”朗日赞普头一偏,不屑道“要杀便杀,休想折于我。”
“老实说,你是难得一见的枭雄,比始毕可汗、颉利可汗、统叶护可汗都强,但你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敌人,打的一场错误战争。”杨侗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朕会杀你,但没兴趣折辱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看一眼你的将士吧。”
朗日赞普复杂的看了杨侗一眼,顺着杨侗的目光看向了广场,只见吐蕃勇士,如今一个个都像牛羊一般被绑缚着驱赶过来,见此情景,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黯然神色。
当最后一人被押解到广场,隋军已经退走,而在广场南面出现了一支重甲步卒,他们扛着一架架拒马狠狠地顿在地上,使俘虏所在之地,如若一个巨大的囚笼。而那些俘虏还茫然无觉,甚至有人看到周围没人看守,鬼鬼祟祟的与同伴相互解开绳索。
一丝不妙的寒意从朗日赞普心中升起,古井无波的脸都变色了。
事情仿佛印证他的预感一般,只见李世谟指挥一队队神情冷漠的陌刀手站在拒马之后,而在一排排陌刀的间隙,还有一辆辆打开了车门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