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脸突然变成了宁泱泱。
宁泱泱拿着水果刀,一张脸扭曲阴森,“祝肴,你敢伤我,我要杀了你,然后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哈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
祝肴猛地睁开眼,后背已全是汗,心脏疯狂跳动。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
病房里昏暗。
只有月光淡泊地悠悠然飘了进来。
宋野在角落的沙发已经熟睡。
而沈时搴……
祝肴侧眸,悄悄看去。
沈时搴坐在她床边,一手撑在床上支着他线条好看的下颌,一手还在被子里,轻轻握着她的手。
月色淡而轻地铺在沈时搴挺拔慵懒的身躯上,虚化了白日在外人前生人勿近的疏离。
沈时搴身上的松木香,轻盈地萦绕在她鼻息间。
噩梦带来的恐惧,烟消云散。
祝肴抿了抿唇,贪心地将被子里的小手,往他手中又塞进去了些。
是他说十五天的。
她现在汲取一点安全感,应该也可以吧。
反正他都睡着了。
可突然,被子里沈时搴的手动了动,指尖轻轻挠了挠祝肴的手心:
“睡不着?”
祝肴一下睁大眼,对上沈时搴一双清冷好看的眸。
又被他抓包了……
“你和宋野回去睡吧,晚上我一个人没关系的。”祝肴将声音放轻。
漆黑的环境下,总让人不自觉地放轻声线。
“你是没关系,”沈时搴眸子半阖半睁,困倦地保持着撑下颌的姿态,歪着头,懒洋洋地瞧着她:
“我一个人睡有关系。”
!
“所以我得在这儿蹭一晚。”
沈时搴嗓音倦懒,也轻。
两人说话都小小声的,给了祝肴在说悄悄话的错觉。
这氛围格外的好。
黑夜下,月色里,静谧中。
一颗心也静悄悄的,祝肴睁着乌软的大眼睛,细细凝视着守在自己病床旁边的人。
沈时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漫不经心地刮了下祝肴的鼻尖,轻笑了声:
“别这样瞧我,快把小沈瞧醒了。”
“那不怪我。”祝肴脸色刹那就红了。
“那怪谁?”
“怪……怪它自己睡眠不好。”祝肴别别扭扭地道。
沈时搴又笑了声,声线依然很轻:
“祝肴同学,可以啊,今天伤了脑袋,把你伤聪明了,知道骂人怼人了。”
“你这是夸,还是贬?”祝肴认真问。
“你猜?”沈时搴散漫一笑。
祝肴摇头。
“你又不只是怼我,还骂了小叔……”沈时搴往前了些,离祝肴更近。
两人视线紧密地交缠。
“你今天骂小叔那句‘滚’,听得我不知多高兴。”沈时搴指尖碰了碰祝肴的唇。
细微的电流引来不适,祝肴抿了抿唇。
“再说了,你会骂人了,我夸奖都来不及,”沈时搴笑了笑,有些无奈,却也洒脱散漫: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贬低。”
祝肴心脏微不可察得变快了些。
沈时搴,他真是一点都不藏着……
他悠悠地补了句,“我又不是小叔,开口就是你这不对,那不行……”
“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祝肴下意识说道。
沈时搴不悦地扯了扯唇,又想起今天霍宵说的那些话。
说他有多了解她。
他们在一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