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脸上笑着,心里却记恨张愔,只等日后算账,“留下两石米,剩余的带走。”
说完,他立即上马,快马加鞭的走了。
众人纷纷围着张愔,说他真人不露相,感谢他救了所有人。每个人脸上都是免于遭罪的喜悦和激动,唯独是青霓,意外的惆怅起来。
忽然之间,她感到一种陌生,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吴余从桃林村离开后,快马加鞭赶到梁士钊府里。门上的人见到他,恭敬的打招呼,称呼他为余少爷。他一经走入梁士钊的书房,喊道“叔叔,侄儿有事禀报。”
梁士钊撤退奉茶的人,示意吴余说下去。
吴余低下声,悄悄说道“张愔还没死,现在正在桃林村呢。”
“不意外,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他的尸体。”梁士钊镇定自若,继续练字。
“叔叔,只要您吩咐,我今晚立即派人去把他杀了。”
梁士钊提起笔,又蘸蘸墨,慢悠悠的说“不急,原城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去也不妨事,何况,他祖籍本就在原城,他去那上任也是情理之中,不一定是为了别的事。”
“可万一是呢?我们何不永除后患?”
“愚蠢!”梁士钊喝斥一声,停下笔,说道“当日是事出突然,我们才不得不派出杀手,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这已经是露出马脚了。现在原城那边已经收到我的消息,一切准备妥当,自然不怕谁去查什么,还生什么事呢?你把张愔杀了,朝廷又会派其他人去那,到时还会细查张愔的死因,保不齐会去原城细究。”
吴余连连点头,“叔叔考虑的是,侄儿想的还是不够周全。”
梁士钊拍拍他的肩,“你耐心等着,有什么行动我再吩咐你做。下个月你就升作正尉了,现在要沉住气,切不可滋事。”
且说张愔,自吴余离开后便坐立难安,忖度半日决定观察一夜,第二日再走。晚间吃饭的时候便向成民一家辞行,“这几日打扰各位了,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明天一早就离开。救命之恩不敢忘,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到原城找我,凭着此物,定有人帮你们指路。”
说着,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夏皖。夏皖不肯接,“张公子太客气了。你还是多休养几日吧,也不急这一两天,你伤还未痊愈,在路上要遇到劫匪怎么办?等痊愈了再走也不迟啊。这玉佩我们是不会要的,别说什么救命之恩的话。”
“伯母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有官务在身,不能多耽搁了。这玉佩你拿着,以后去原城找我也好,当了急用也好,随你们处置,你们不收,我实难心安。”
夏皖还将玉佩退还给张愔,两人正是推推囔囔之际,成民却接过了玉佩,“我们拿着了,你也不必再提救命之恩,你在路上多加小心。既是做官的,记住多为民设想。”
张愔拱手一揖,严肃回道“一定!”
青霓在一旁却未发一言,她不知是什么堵在胸口,有些闷闷不乐,张愔看见她不悦的样子也有些低落。一餐饭两人都只是干巴巴的咽了几口。
晚饭后青霓点了一盏灯坐在院里看星星,那星光令她回想起张愔的眼睛,及他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似有什么魔力,自己难以抗拒却又无法直视。想着想着,她笑了,她想起他夸她舞跳得好,想起在山洞里面他俩围坐在火堆旁谈心,想起危急时刻他拥着她一起滚下坡……
转而,青霓又黯然神伤了。她虽经历了那么多次离别,可依然还会为离别感伤。他这一走,或许今生都难相见。
想到这,青霓不觉滴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他流泪还是为离别流泪。
张愔一直在旁默默的看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情会随着她的心情而变动,他知道自己对她是动情了,却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可以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