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不是蠢货,更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毕竟他还担任着西班牙的菲律宾都督区总督,对于政治他并不擅长,可是却也不陌生,他理解法哈多所说的一切。
联合舰队是什么?德鲁伊特尔将之视为决断东西方命运的上帝之杖,政治家称之为欧洲文明的希望火炬,商人们则认定其为欧洲利益的保护者,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不!拉斐尔内心知道,不是的,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联合舰队只是筹码罢了。
军事永远是为政治服务的,军事力量也只是政治博弈的筹码。
而且作为欧洲联合舰队的核心人物,拉斐尔也知道一些西班牙与荷兰达成的协议,虽然双方扯皮很久,矛盾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联合舰队只是欧洲国家攫取利益的手段罢了,简而言之,联合舰队胜了,是要谈判的,联合舰队败了,也是要谈判的,区别只是获得利益的多少罢了。
别说只是一个殖民地和殖民公司凑起来的联合舰队,就算整个欧洲所有国家的海军全都来到东方又能怎样,还能消灭那个已经拥有上千万人口的超级大国吗?
法哈多的手中弹着薄薄的瓷茶碗,发出嗡嗡的响声,他貌似随意的说道“联合舰队赢了,我们将在东方获得与合众国平等的拓殖权,如果联合舰队输了,我们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了,如果联合舰队没了呵呵,除了葡萄牙人,或许所有的欧洲人都要灰溜溜的逃回欧洲了,一百多年来的拓殖成果都要烟消云散了。”
“你不要再说,法哈多我我全都明白!”拉斐尔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高声说道。
拉斐尔别无选择,无论是为了欧洲联盟的利益,还是保住西班牙海军的精华,他都不可以坐以待毙,继续维持实际已经不存在的战列线无疑是在找死,他必须要做些什么,给西班牙,也是给联合舰队留下希望。
拉斐尔先是用西班牙式的信号旗帜发布的命令,以旗舰新西班牙号为先导舰,脱离战斗,间隔加入战列线,然后又用联合舰队的信号体系发布作战变更旗舰受损,舰队不支,形成游击战列线。
在没有得到联合舰队司令官德鲁伊特尔同意的情况下,处于前卫舰队与中间舰队之间的新新西班牙号已经顺风右转向超过二百度,再左转向一百一十度,航向马德拉斯,之所以搞这么复杂的转向,就是拉开距离,让所有的前卫舰队舰船可以跟上,前卫舰队一共拥有十八艘船,其中西班牙战舰十四艘,英国战舰四艘,但经过了鹰舰队的打击,和持续拖延、缠斗之后,最终只有十三艘战舰紧随旗舰之后,其余的要么战沉,要么失去了航行能力,要么已经和鹰舰队接舷战,无法脱离。
此时的战场已经完全混乱,按照大舰队的指挥体系,这样的战情变化应该由作战司令部发布新的作战令,但现实根本不可能,鹰舰队与西班牙舰队的战场距离作战司令部所在的中华号超过七海里,此时大舰队与联合舰队已经陷入一片混战,因为战场上风速很低,结果是战舰炮击产生的烟雾遮挡了瞭望手的视野,李北极命人升起的请求变更作战令的信号旗根本没有被中华号的瞭望手捕捉到,事实上,看到也是无用的,李北极挂起一面信号旗就可以让旗舰注意战场情况,但西蒙斯的作战令需要几十面信号旗组合才能传达完整。
战后,西蒙斯也说,如果当时发现了西班牙人的异动,他也只是会让人升起四十七号信号旗,也就是让鹰舰队自主决断,而不是祈求鹰舰队可以在烟雾缭绕的战场上看到复杂的作战令。
而实际上,李北极命人挂起的请求信号旗也只是意思意思,主要目的是在作战日志中留下一笔,避免战后遭受诘难罢了,信号旗挂起的时候,李北极就已经下令追击了,他命令鹰舰队重组战列线,追击西班牙舰队,但是为了避免传达命令出错,李北极只是让人挂起了十七号信号旗,也就是让鹰舰队跟随旗舰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