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摇头轻笑:“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在长安城见多了。”
钟离楚楚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一栋比较偏僻的馆子:
“那里还有个相公馆,你在长安城也见识过?”
相公馆比较特别,没有在外拉客的兔儿相公,门头上有个随风转转转的招牌。
许不令瞄了眼后,眼前一亮,转身往过走:
“是嘛?这我还真没见识过,走去看看。”
钟离楚楚一愣,她可是听夜莺说过关家二公子男女通吃的事儿,难不成许不令……
这怎么行!
钟离楚楚连忙把许不令拉住,恼火道:
“你这人……不行,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许不令开个玩笑罢了,当即作罢。他见楚楚对这条街如此熟悉,询问道:
“楚楚,你就是在这里,被你师父抱走的?”
钟离楚楚见许不令逗她,还有点不满,轻轻“嗯”了声,抬手指向街道旁的一座石桥:
“当年我花了一年时间,和管事的嬷嬷搞好关系,出来散心找机会逃跑,结果还没找到机会,就被师父抱走了。后面的打手从这里一直追到城外,因为这事儿,邕州的地头蛇到现在都还在找我师父算账。”
重回故地,楚楚眼中并没有什么怀念,全是对师父把她救出火坑的感激。若没有师父突发奇想把她抱走,她的结局,很可能就和街边花枝招展的窑姐儿一样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也没有聊楚楚幼年的凄楚境遇,只是安静跟在身旁。两人走过小街,还来到了楚楚当年被关起来培养的小巷子,不过多年过去,已经荒废了。
来这里只是顺路,走过青楼遍地的街道后,便来到了富贵之家扎堆的贵妃街,二皇子周炬已经成年,没有住在宫里,在此处有一座专门的府邸。
到了这里,街道上要干净整洁许多,街边的铺子多是珠宝首饰等雅玩,行人也从歌女酒客变成了士子阶级,早朝会还没散,行人倒是不多。
钟离楚楚走在街上,回想了下,介绍道:
“听说以前这条街不叫贵妃街,周贵妃入宫之后,待在宫里无聊,经常在这条街上闲逛,因为和我差不多漂亮,围观的人经常把街道堵住,久而久之就被人叫成了贵妃街。前面还有家酒馆,周贵妃只要出来,都会去那里坐坐,在周贵妃死后,南越皇帝就把名字改成了‘念凝轩’,到现在还开着。”
许不令对这些故事其实挺感兴趣,稍微纠正了下:
“陈瑾不是皇帝,是国王。”
“不都一样。”
钟离楚楚走在前面带路,很快来到了街道中间的一家酒馆,与周边气派的府邸、酒楼不同,酒馆里里外外的装饰都上了年月,看起来十几年都未曾翻修过,应该是为了纪念故人刻意为之。
二皇子周炬的府邸,就在酒馆的正对面。
许不令在外观察了下,酒馆并非只是纪念故人的摆设,里面也有酒客,掌柜年纪很大了,站在柜台后面算账。
有个店小二坐在酒馆门口,身材高瘦,看起来才四十出头,头发却已经花白,眼神稍显木讷。
酒馆打眼看去没什么问题,但许不令隐隐觉得门口坐着的店小二有点不对,细看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便也只能稍微留意,抬步进入了酒馆。
店小二不光是看起来木讷,两人进门后,都还在发呆。
柜台后的老掌柜好像已经习惯了,见客人进门,怒声吼了一句:
“石头!”
店小二眼神动了下,转头看向酒馆里,发现客人后,连忙露出憨厚笑容,起身弓着腰小跑过来,客气道:
“二位请坐,要喝点什么呀?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