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烛冷眼看着凤西言,一副她在无理取闹的模样,脸上甚至带着冷入心扉的寒意。
“陛下累了,说的胡话,我不会放在心上,还是早些休息,等冷静下来,我在过来探望陛下。”
上官烛不欲和她多谈,尽管心中带着隐隐的怒气,但想到凤西言此前所遭遇的一切,就将这些怒气忍了下来,想等她平静下来。
“你在逃避什么?朕说的不对吗?朕是如此信任你,在朕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朕命悬一线时,你在哪里?谭云烟替朕挡下那一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擅长布局,算计人心,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长宁侯这件事,朕不相信你不知情?不相信你不知道谭云烟的身份?不知道太后和长宁侯要对朕下手?”
这些,其实都不是凤西言想要说的,她其实是想问,你为什么会来得这么晚?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可是,却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因为他们之间只有合作关系,她好像对他有了莫名的依赖感,而这份依赖感是不可能出现在她和上官烛之间的。
听完她的质问,上官烛怒极反笑,看着她冷笑不止。
“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要来追问,这件事的确是我安排的不错,可是,我也并没有陛下说的那般无所不能,什么都能算计到,我是知道长宁侯将谭家孤女带来藏在身边,但也仅限于此,其他之事,也是在陛下去调查之后知晓的。”
“我的确说过一定会护着陛下的话,也安排了高手在陛下身边,这一次是我疏忽了,让陛下陷入危险境地,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凤西言直愣愣的看着上官烛,泪水还在睫毛上挂着。
“我的确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但这一次,我的确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是吩咐王茸引导你去查这件事,其他的,我不知情,包括太后和长宁侯要致你于死地之事,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上官烛做任何事,从不管事情结果如何,做了就是做了,即便是错了,他也绝不会向任何解释一言半语,那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可是,在面对凤西言通红着眼眶,满脸憔悴质问的时候,他的心不知为何,竟无比酸涩,就像一双无形之手紧紧攥住一般,难受得厉害。
凤西言彻底愣住,好半晌,才崩溃大哭起来,整个人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胸口崩溃大哭起来。
“上官烛,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谭云烟死在怀里,什么都做不了,她那么可怜,我答应要给她一个好的结局……要替她家人沉冤得雪。”
“让她和她儿子团聚……可是,我做不到了,她死了,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是我,是我太过狂妄,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所以才害死她的……是我……我才害死她的人……。”
上官烛无言看着她半晌,默默叹了一口气,提步走到床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的背部,缓缓安慰道。
“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即便没有陛下,她也不会活下去的,这些年,她已经累了,忍到现在,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与其继续活着备受折磨,还不如下去赎罪,这是她的心愿,陛下应该成全才是。”
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上官烛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已经将这一切看做常态。
只是,看着怀中崩溃大哭的人,已经冷硬的心竟再次泛出同理心来。
这辈子,他见过太多血腥和冷漠,受到太多非人的折磨,他低头抚摸了凤西言的头发,心里有着强烈的愿望,不管将来结果如何,他一定要保护这份赤子之心不被改变。
感受到上官烛身上传来的温暖,凤西言扑在他怀里放肆发泄起来。
上官烛帮她将心里症结解开之后,凤西言又恢复那个傻开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