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梁文山死死盯着凤西言,双眼寒意遍布,熟悉的不甘心再次出现,可随后却低垂下眼眸,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整个人带着认命般的无奈趴在地上。
有些时候,认命也需要一种勇气!
凤西言懂他这种感受,但也只是懂而已,因为,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比如执迷不悔,死不悔改之人。
“希望陛下说话算话。”
“朕说话,一言九鼎。”
梁文山苦笑了一声,“是啊,一言九鼎。”
凤西言挑了挑眉,装作听不懂他话中反讽意味。
“除了吴平平之外,还有中书省张大人的儿子……。”
挣扎许久,算计许久,想方设法想要东山再起的梁文山终究还是在凤西言手中认了命,把这些年利用职权官官勾结的罪行,以及合作官员的名单和所犯罪行悉数用口头的形式说了出来。
静默在一旁的小德子在凤西言眼神投过来的时候,就心领神会的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在一旁的桌上,快速下笔记录起来。
凤西言一般看着小德子如飞一般的手速,一边沉默不语的听着,只是越听到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暗,眉头越皱越紧,周身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许久,梁文山才干哑着嗓子,咳嗽几声停了下来,整个人因为说话太多,双唇干裂,额角冒着汗珠,脸色苍白。
“该交代的,臣已经交代清楚了,还请陛下不要忘记答应臣之事。”
凤西言看着他冷笑道:“放心,朕虽然后悔不应该轻易的答应你,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即便再怎么后悔,也不会出尔反尔,你的家人,朕一定会留她们一命,只是,既然享受过你和长宁侯身居高位的荣耀,自然也要忍受你们跌落谷底时的折磨,所以,朕已经将他们发配到边塞。”
闻言,梁文山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带着满眼刻骨的恨意看着凤西言咬牙切齿开口道。
“这和赐死她们有什么区别?边塞是什么地方?她们身娇肉贵,怎么可能会忍受得了那种苦寒之地?陛下就是这样玩弄字眼来哄骗臣的?”
凤西言猛的起身,周身带着冷冽的寒意抬起手重重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怒不可竭的怒斥道。
“你梁家人都是身娇肉贵的贵人,别人就是皮糙肉厚的贱民难民,所以,活该他们被你梁家肆意构陷伤害?死了也活该是不是?”
“梁文山,朕告诉你,你梁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是朕,朕心慈手软,带着被母后的嘲笑,做出对你梁家已经是天大的宽容决定,已经够忍让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以为凭这些东西就可以对朕指手画脚了吗?”
“那些无辜死去之人,那些无故被你梁家构陷的官员,他们就不身娇肉贵了?就你梁家最了不起吗?你以为梁家是谁?皇亲国戚吗?是比朕还在尊贵的人吗?”
凤西言真是被梁文山给气着了,虽然早就知道眼前之人厚颜无耻程度让人无言以对,但没想到能不堪到这种地步。
越想越生气的凤西言快步走到梁文山身边,蹲下身子一把抓住的领口,带着满心的愤怒压低声音继续开口道。
“朕告诉你,别在招惹朕,别逼朕做出让你悔不当初的决定来,这已经是朕对你梁家最大的忍让了,还有,朕不怕告诉你,你以为长宁侯把这些年军械生意的账目交给了你吗?你错了,你手中的那份是假的,而真正的那份,他早就秘密给李周绪,他给你的那本,不过是在防着你而已。”
“不可能……你胡说,不会的,父亲说过,我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也是他此生的心血,李周绪算什么东西?一个贱女人生下的贱种,孽种,父亲连梁家族谱都不让他上,根本不承认这个儿子,怎么可能会把账本交给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