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言眼角的泪水混合在鲜血里,然后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躺在应为怀里的她气若游丝,她努力的想扯开嘴角做出一张笑脸,可还没扯开嘴角,鲜血像源源不断的水流一般。
从她嘴里,鼻里,被割破的喉咙处疯狂的流出来,应为像是个无助的孩子,颤抖着双手想要帮她堵住伤口,嘴用力一张一合,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应为身后,所有宫人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着急找大夫的找大夫,四处逃窜的四处逃窜。
在此之前,想着自我了断之后,看到应为痛苦,自己是痛快的,是高兴的,是舒畅的。
可当看到应为痛不欲生的样子,她有些后悔了,心里难受得不行,想着应为不过是没长大的孩子,是个不懂得什么是喜欢的孩子。
自己怎么就和他较劲呢?
如果她好好开导他,好好引导他,是不是就不会闹成现在的局面?
自己设下这一出他亲手将最心爱的姐姐逼死的戏码,其中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应为在怎么强势,终究是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姐……姐……太医……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豆大的泪珠不停砸在凤西言脸庞上,像是砸进五脏六腑里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漆黑。
“应……为……”
她用力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抚摸着应为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不怪你……都是气话,以,以后……你要好好……好……好的……”
说完,凤西言直觉整个身体疼得像是要将她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一般,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眼前也越来越黑,直至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陷入黑暗之前,凤西言想的还是,她都自我了断了,应为在狠,也不会辜负她最后的心愿杀了墨兰和丹阳小郡主给自己培养吧?
看着从自己脸边无力垂下去的手,应为身僵硬,神情呆滞,一张脸白到惨无人色,他缓缓将手伸到凤西言鼻边,探不到任何气息后。
身簌簌的发抖,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般,哭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姐……凤西言,别玩了,你快起来……这一点都不好玩……这一局你赢了,我认输了……你不是要离开我,离开乌阳国吗?”
“你已经赢了我了,我……愿赌服输,你要离开就离开吧……只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踪就好……起来吧,别玩了,真的,我真的认输了,你走吧,我这次绝不食言了……”
可无论他怎么说,怀中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到不正常,鲜血源源不断从他手指缝里流出。
短短一会儿,他们身下就被刺眼的鲜红笼罩着。
“凤西言,你起来……起来啊,我放你走了,你可以离开我了……”
无论应为怎么声嘶力竭的哀嚎,凤西言依旧没有睁开眼,没像任何以往那样用无比淡漠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这次,她真的像她之前说的那般,她不玩了。
“姐姐!”
在无数次摇晃呐喊中,应为终于相信凤西言这次没和他说笑,不是试探和威胁了,而是真的不想和他玩了。
在仰天长啸中,伴随着泪水不停地滚落,应为瞬间白了头。
满头的青丝在瞬间辗转成泛着银光的白,惊得周围跪满一地的大臣和宫人震惊不已。
太医姗姗来迟,在一众劝说和争抢中,他们终于费力的从应为手里接过凤西言,然后用尽毕生所学去营救。
一片黑暗中,上官烛心没由来的一阵抽搐,疼得他连站立都不行,额头青筋暴起,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布满整个额头。
“主子,怎么了?”
一个黑衣人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要摔倒在地的上官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