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衡回来的很快,他的左脚在门槛外面,右脚却已经迈进了书房,一抬眼发现顾予笙正满脸笑意的拿着信看向他。那右脚便不由自主的又收了回来。
“三哥回来了呀。三哥先进来吧。”顾予笙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但是三哥,你是有什么脸面回来的。”
顾予衡一愣,他知道如果他现在有本事拔腿就跑,顾予笙就有本事翻脸不认人。从今以后他这个三哥不仅颜面扫地,只怕在顾予笙心中更是地位低到谷底。
于是男人连忙堆出笑脸,狗腿子般的走到顾予笙身边,谄媚道:“这是谁惹我们五姑娘不开心了呀,真是不长眼。看这小脸...”
顾予笙不语,把装信的盒子从腿上狠狠放在桌面上,斜眼看向他。
顾予衡被盒子碰桌的声响震得一缩头,他怀疑这桌子快要禁不住顾予笙的怒火了:“呵呵,我真是不长眼。”
没办法,他顾予衡这辈子就这么一条软肋,他就是拿顾予笙没办法,从小就不敢打也不敢骂,再生气也得自己忍着。何况这次生气的还是顾予笙,而惹她生气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呢。能怎么办,哄呗。
“三哥哥不解释一下么?”顾予笙朝盒子一歪头问道,“为什么我从小写给大哥的信都在你手里?”
顾予衡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个好一点的说辞,只好如实回答道:“这是笙儿亲手写的东西,三哥不想把他送给别的男人。”
顾予笙被顾予衡这一句话搞得气消了大半:“三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孩子气了。”
顾予衡叹气:“笙儿,顾延霍在你心里当真这么重要么?比我都重要,我可是你亲哥哥。”
顾予笙反驳道:“大哥难道就不是我的亲哥哥了吗?”
顾予衡皱着个眉头:“笙儿,你以前还小,分不清也无可厚非。可是你现在不小了,也该知道顾延霍不是我们顾家人。他之前不过是顾府的侍卫,阿爹阿娘仁慈,把他当亲儿子一般,这才让我们称他大哥,你们不是亲兄妹,他...”
要怎么说,他对你别有所图?
可这也不过是他猜测的,他也知道不该有这种猜测,可万一顾延霍真的存了这种心思,他却没事先发现呢。
对顾予笙来说,这可不是好事,世人的流言蜚语太过致命,往往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毁掉一个人。
顾予笙沉默,她也不是一无所知的,从顾延霍自己的态度便能看出来一二。比如她小的时候他一向是喊她五姑娘的,直到他成了将军,又被她硬板了好几回才肯喊一句五妹妹。比如顾府那些嘴碎的婆子偶尔也会私下里和新来的小女使谈谈顾延霍的八卦,说男人是多么好命的,从孤儿到顾府侍卫再到大风国的护国将军,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她一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顾延霍当了她十三年的哥哥,如果不是哥哥,那还能是什么?
顾予笙努了努嘴,对顾予衡的气闷又消了些,不过还是板着脸道:“大哥的账,我回来再去找他清算,现在是算我和三哥的账,你不要转移话题。”
“笙儿,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顾予衡在顾予笙面前蹲下身子,就像每次哄她时那样温柔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差点没办法来到这世间。又差点刚刚来到世间便要被放弃。笙儿,对你,哥哥心里有愧,这么些年来我一直偏执的觉得阿爹当年的决定是错的,我在替他偿还这份愧疚。”
顾予笙被男人煽情的话说的眼睛一红,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予衡揉了揉顾予笙已经及腰的长发,继续煽情道:“笙儿,我发过誓的,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护你周全,让你平安喜乐,顺遂一生。谁想欺负你都不行,哪怕那人是顾延霍。就算三哥打不过他,也会拼死一试。”
“三哥…”顾予笙低头嗫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