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啊。”何翠华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丈夫的卖身契还在海大富手里。”
“卖身契?”容昭有些疑惑,“一般佃户和庄头签的都是协议,最长的也就十年。怎么还会有卖身契?”
“想做佃户也要有钱租地才行。我丈夫,一开始是在人牙子手里的,后来被海大富带回了海丰庄,本以为是做小厮的,一日里也不会太累。但是,有一天,海大富突然跟我丈夫说,他如果想做庄里的佃户,他可以送给他一块地。”
两个男人齐齐的皱眉,何翠花继续道:“这样的好事就像是天上掉馅饼,谁不稀罕。但是没想到,这海大富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让我丈夫做佃户不过是为了逼他劳作,而且我丈夫的名字根本不在佃户的名册里。也不需要交税。我们东苑的都是这种境况,不知道给海大富省了多少税金。”
海大富这手算盘打的可当真好,拿着他们的卖身契,让他们顶着佃户的名号,往死里劳作,却没给他们佃户该有的酬劳。而且这样还能省下来一笔税金,这可是笔不小的财富。
“你们有反抗么?”上官云阳问道。
“怎么反抗?”何翠花嘲讽道,“寄人篱下,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卖身契都被人家捏在手里。反抗更没好果子吃了。”
容昭问道:“你们真没反抗?那你是怎么知道你丈夫遇害后就是你的?”
何翠花的眼神有些闪躲,容昭也不急着问她,只露出一个让人瞬间感到安心的笑容:“别害怕,只有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们才能帮助你。”
何翠花叹了口气,道:“我们的确是想反抗的。不只我们家,东苑好几家佃户都有这个想法,所以我们团结到一起,准备去跟海大富讨个说法。”
“结果呢?”
“他们是去了,但是没能要来说法,只得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何翠花遗憾的道,“日子还要照常过的,只是没过几天,便出事了。”
容昭问:“出事?是指你丈夫出事了吗?”
何翠花点头应到:“是,那天海大富突然说需要木柴,府里剩余的不多了。还承诺,他可以用一定银子来换。东苑的人本就穷的叮当响,有这等好事,他们当然要参与的。于是,他们便结伴上山了。”
“是不远的那座山么?”上官云阳大致指了个方向。
“对,就是海丰庄背后的那山。那不是什么深山,但是也有不少动物。有的时候男人们饿急了,也会去山里碰碰运气。”
“去了几个人?”
“五个人。”
容昭皱眉:“都遇害了?”
何翠花点头:“那座山,其实男人们都已经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上山的路。但是,上是上去了,只是一直没再回来。”
上官云阳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吧。”
上官云阳回头看向容昭:“半个月前,容小公子可有什么判断了?”
容昭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就是税收调整的时间,事情又恰好出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的思路应当是没错的。”
容昭又去问那农妇:“那前后时间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何翠花想了想赶忙道:“有,男人们失踪了没几天,官府就来了人。我们还以为官府是来查案的,但是那群人只和海大富说了几句话,便跟着在庄子转悠了一圈,随后抬了个黑色的木箱子,便离开了。”
木箱子...里面装了什么?
“姑娘可清楚里面装了什么?”
何翠花摇头:“不知道,但是应该挺重的,我看搬箱子的两个衙役都有些吃劲。”
很重的木箱子,在五个佃户遇害之后...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