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叡见她跪拜行礼,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南烬尘很高兴,竟亲自跑过去扶起焕焕,乐道“听闻收徒,作为师父是要送礼的,我却是没有好东西能送于你。”
见他欲送东西给自己,焕焕急忙摇头,笑颜道“神祝大人肯收我为徒,已是万幸。”
南烬尘注意到焕焕耳垂处也有小洞,顿时有了主意,伸手取下一只红瑙玉珠耳坠,放于焕焕手心,朗声笑道“这珠子是北漠部落朝贡之物,我赠一只给你便算是礼物了好不好?”
焕焕看着手中的红瑙玉珠耳坠,不知该不该收下。
南烬尘呆呆地望着她,越看越喜欢自己收的小徒弟。
“这珠子好看极了。”高玉在旁艳羡道,“一珠可换一城池,皇恩果真浩荡。神祝大人有心了。”
焕焕闻言,立即将珠子递还。口中道“不必厚礼。我心中已有所求,若师父成全,奴儿比得了这珠子还要快活些。”
南烬尘闻言将珠子捏在手心,暗自在心头想这世间竟有拒绝自己的人,忍不住接口问道“何事?”
“奴儿有一侍娘,待我极好,前几日做了错事。若师父能替我求得王爷王妃的原谅,放了她,便是对奴儿最好的礼物。”
高玉在旁听她这般言语,忍不住美肩轻颤,这林焕焕还真没低看这神祝大人的能力。心里暗自嘀咕,若神祝大人开口,自己定不能困着人不放。可放了这沁娘,她心里又不快活。
“若是她有错,便要接受惩罚。我断不可做助纣为虐之事。”南烬尘正气凌然地说道。
焕焕闻言,只觉耳背发烫,尴尬不已。本以为这所谓的师父会帮她一把,没想到会这般正气浩然地回复自己。她如何能在众人面前拆穿王妃的阴谋,证沁娘的清白。
焕焕突然想到,若此时李泽叡肯为自己开口,沁娘必定能放出来。她转头看着李泽叡,眼里含泪地望着他。李泽叡定会知道自己所求何事。
双眸对上的瞬间,李泽叡厌弃地瞥眼,不再看向她,焕焕注意到他的那双狐狸眼又半垂着,太阳穴暴着两根青筋。
这李泽叡怎么生气了?是自己提言放沁娘惹怒了他?还是方才她顶撞了王妃高玉让他愤怒了?
焕焕见他瞥眼转头,知他不愿帮衬自己,强逼回眼泪。只得失望道“那便算了。”
南烬尘也是活了三十年的人了,不知怎会对人情世故白痴至如此地步。丝毫没有听出焕焕言语里的失落与无奈,反而夸赞道“好奴儿,你也知道这样不对,是不是?不愧是我南烬尘的好徒弟。”
高玉在旁笑得更欢,竟顾不得仪态用手捂着嘴憋笑。
李泽叡则举起一杯酒一口闷下,满脑子都是南烬尘叫得亲热的奴儿。奴儿本该是焕焕亲近之人对她的称呼,何时成了人人皆知、皆可叫喊的名字?他带她回府避难,让她改名。许是嘲讽或者记恨自己用戚陆的身份接近她,焕焕故意改为戚姓,只让人叫她戚姑娘。不想今日她会告诉南烬尘她叫戚奴儿。
李泽叡看一眼脸带薄纱的女子,忽然就想起与她少年欢喜的柔情,有什么东西藏在心里潜潜发着酵。不自觉手间使力竟把清银打造的酒杯捏变形了。
焕焕抬头对上南烬尘的星目,尴尬点头。
“钥国司天台从不收女弟子,神祝大人如何能收她为徒?”
李泽叡开口,不是为沁娘,而是欲阻止焕焕出府。
高玉脸上笑容戛止。她怎会不知李泽叡的心思,知他宁愿林焕焕在王府受她折磨刁难,也不愿放她出府,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她林焕焕愚笨不知王爷命王府侍卫护她周全,若不是她从不信王爷对她的爱,怎会让自己借了护她的侍卫脚步之声要挟她,让她自毁花容?
想到这些,高玉心里就酸得发怵。急忙接上话,柔声道“神祝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