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怎么了?”
“没事吧?沈大人。”
看到沈惟敬无比痛苦的表情,徐一贯和谢用梓顿时慌了手脚,两人凑近沈惟敬,询问病情。
石朗坐在原处,低头不语。
沈惟敬装病的伎俩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石朗那双敏锐的眼睛,他之所以一直由着沈惟敬胡闹,是因为他始终谨记指挥使骆石印对他的嘱咐“只要沈惟敬没有做出丧权辱国的行为,尽管由着他闹。”
上述话语是石朗从明军大营赶往王京议和前骆石印对他的嘱咐。
直到此时,石朗才明白指挥使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深远用意。对于沈惟敬这样的市井无赖来说,应付两国议和这样的大事,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特别是在没有得到朝廷任何授权的情况下,沈惟敬除了胡搅蛮缠之外,还能有何锦囊妙计来应对呢?
闹吧。反正现在倭国人缺粮。谈判越往后拖,倭国人就会越发沉不住气。对大明就会越有利。
石朗坐在谈判桌前,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小西行长起身走到沈惟敬身边,关切地问道。
“哎哟!肚子疼。疼死我了!”沈惟敬额头上竟然渗出汗珠。
“要不要找医生瞧瞧?”小西行长看着沈惟敬痛苦的样子,问道。
“要啊!赶紧叫医生。要是我死了。你们将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我看谈判就先到这里吧。小西君,你找人把沈大人送回住所,找个医生瞧瞧。”石田三成对沈惟敬的突然发病将信将疑,谈判又一次中途搁浅,他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住处,小西行长把沈惟敬安置在床上躺下,然后命令已经赶来的倭军随军医生为沈惟敬瞧病。
“哎哟!疼!这里也疼!哎哟!哎哟!还是疼!”那名倭军医生每次按到沈惟敬的身体,沈惟敬都会夸张地大喊大叫。弄得那名医生十分紧张。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小西行长问医生。
“可能是昨晚受凉导致肠胃不适。”医生也弄不清沈惟敬的确切病情。
“是呀。昨晚忘记关窗子。凉着肚子了。哎哟!疼呀!”沈惟敬能听懂医生的话,他赶紧顺着医生所言说道。
“那就给他开点药。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小西行长对那位医生说道。
“好的,我这就开。”
医生开完药,小西行长对躺在床上的沈惟敬安慰几句,然后起身和其他的随行人员一起离去。
“沈大人,要不吃点药,躺下休息休息。”倭国人走后,石朗来到窗前,对沈惟敬说道。
“吃啥药呀。这帮倭国人的药,谁知道是不是用狗屎牛粪制成的。”沈惟敬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
“难道沈大人不疼啦?”石朗看着沈惟敬,忍俊不禁。
“石老弟。让您见笑了。我知道,老哥我的拙劣表现骗得了倭国人,却骗不过老弟您的一双慧眼。嘿嘿。”沈惟敬站起身,给石朗倒了一杯水。
“沈大人演技高超,令我佩服呀。你先休息,我告辞了。”石朗对沈惟敬的表现不置可否,他并没有接过沈惟敬递过来的水杯,转身离去。
沈惟敬站在原地,一时捉摸不透石朗的内心所想。
第二天,沈惟敬依然装病不起。
谈判无法进行。
到了晚上,石朗接到方柄转来的骆石印给他的密函。石朗关好房门,将密函拆开。
在密函中,骆石印给石朗做出如下指示告知沈惟敬,谈判如僵持不下,双方可各退一步。倭军将王京城内全部兵力撤至釜山一带沿海,沿途倭军其他各部一同后撤。明军则撤至朝明边境处休整。其他条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