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看他快撑不住了。留着他,慢慢来。”
一位番役想提议对黑衣人追加新刑,被方柄制止。
黑衣人的表现,让方柄很是气恼。弄不清对方的身份,就没法有针对性采取防范措施。但与此同时,方柄又对眼前这名黑衣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敬佩,在他看来,黑衣人能够接连挺住东厂的两种酷刑,是条汉子。
“把他绑到椅子上,明天带着他一起赶路。”方柄命令属下。
“是,大人。”三名属下麻利地将黑衣人绑好,然后,和方柄一起,躺在屋内的大炕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当方柄几人醒来时,发现那名黑衣人已经瘫在椅子上,没有了气息。
“他娘的。这么不顶折腾。”一名东厂番役试一下黑衣人的鼻息,在确认对方的确死亡后,开口骂道。
“待会儿,让村里人将他埋了。”方柄先是低头看一眼死去的黑衣人,然后向门外走去。
吃罢早饭,一行人辞别村民,动身赶往不远处的清源府。
到达清源府后,受到清源府府守的热情招待。大家在清源府稍作停留,补充些给养,并从清源府兵营中挑选百余匹战马。一行人策马前行,继续赶路。
“这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呀。”不用再靠两腿走路,骑在马上的沈惟敬的心情顿感舒畅了许多。他望着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加藤美智子、内藤如安和方柄,禁不住吟诗抒怀。
“沈大人,想不到还会吟诗呀。”方柄被沈惟敬的情绪感染,一路上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初次见到沈惟敬时,方柄从内心深处时是看不起沈惟敬这位官场暴发户的。经过这一路相伴相行,方炳发现,沈惟敬的身上有一种自然的亲和力,他彷佛和谁都能谈得来,什么插科打诨、胡吹烂侃、幽默搞笑,沈惟敬都能玩得来。方柄觉着,和沈惟敬这样的人相处打交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感觉累。
所以,一向严肃冷漠的方柄,慢慢地开始主动和沈惟敬打招呼,主动找一些两人可谈论的话题,跟沈惟敬说上几句。
沈惟敬见方柄开口,赶紧说道:“哪里,哪里。我哪会什么吟诗呀。我呀,就是挑着棉花过刺笆林——东拉西扯,七勾八扯。也可以叫作叫花子吃葡萄——穷酸。呵呵。”
“哈哈哈。沈大人不但出口能吟诗,而且这歇后语也是信手拈来呀。真是即来得了阳春白雪,也来得了下里巴人。方某佩服,佩服。”
“什么白雪、巴人的,我沈惟敬即不白也不结巴。”沈惟敬听不懂方柄的话,断章取义地信口开河。
“沈大人……呵呵,幽默,太幽默了。”方柄一时弄不清沈惟敬是真没听懂自己的话
,还是故意搞笑,只得望一眼沈惟敬,干笑两声。
出清源府西行二十里,进入勐龟故道。此时方柄一行已经行走在驿道之上。
古代的驿道又称官道,是由中央政府投资并按统一国家标准修建的全国公路系统,类似于今天的国道,其职能主要用于中央政府与地方的各种政务、经济、军事等公文信息传递、物资运输、军队调动、军队后勤补给和官员出差、调任与巡视等。
在驿道之上,每隔一定距离设有驿站,是专供行走在驿道之上的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
宽阔的驿道最适合战马奔驰。方柄一行一路有说有笑,在平整的驿道上纵马驰骋,给落日长河背景下的勐龟故驿道徒增一道亮丽的风景。
“弟兄们,加把劲!前面不远处就是龙门驿站,今晚咱们在此处好好休息休息。”方柄扬鞭策马,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土石累就的院落,对属下高声喊道。
“驾、驾、驾……”奔波了一天的东厂众番役,看到不远处的驿站,顿时来了精神,纷纷狂甩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