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太爷更是有着举人功名,年轻时补缺做过一任教谕的,后来因为政绩卓著升任县令。
其在任上也是官声极好,只因不满官场贪腐,在任期满了之后也就辞官归乡,不再出仕。
刘氏以诗书传家,在镇上立足已有百年。百年来刘氏子弟虽偶有纨绔,但也并无大的恶行,反倒是修桥补路,在镇上做了不少善事。
老太爷一生与人为善,辞官归乡之后,开办私塾以教书为乐。老太爷不求钱财、不为名利,穷苦人家的孩子就算拿不出学资也可在外旁听,从不驱赶。
这些年来,镇上不少人都受过老太爷的教诲。
正因为如此,众人明知刘氏乃是整个罗山县数一数二的富户,心中虽万分觊觎刘氏家中的钱粮,可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张丰儿见状分开众人,来到门前,对里面喊到:“刘老太爷,晚辈张丰儿冒昧来访,还望老太爷接见!”
此时,大门打开,刘家老太爷年已八旬,在家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须发皆白的老太爷看起来并不慌张,他拄着拐杖,镇定的对为首的张丰儿说道:“原来是小丰子!多年不见,今日你带人围住了我家,是意欲何为啊?”
张丰儿幼年也曾在刘老太爷的私塾中求教,虽然时间不长就因不喜读书辍学回家。之后老太爷几次见到他无所事事的在街上厮混,也曾训斥劝导过他几次,想让他谋一个正经营生,最后见他实在执拗才作罢。
到如今已经多年不见,但他心中对老太爷还是有些敬畏的。
因此他拱手行了一个晚辈礼,恭恭敬敬道:“老太爷,这次大家遭了灾,乡邻们活不下去。无奈之下晚辈等只能求到府上,此来是向老太爷借点粮食,还望老太爷垂怜,救命则个!”
刘老太爷环视四周,指着台阶下面来势汹汹的百姓,对于他的说辞不屑一顾。老太爷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借?”
刘老太爷在镇上威望太重,众人见到老太爷看向自己,都不敢与他直视,纷纷低下头来,躲避老太爷的目光。
眼见士气马上就要被老太爷一个人压下去了,张丰儿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可还不等他开口,刘老太爷继续说道:“百姓们遭了灾,自有官府赈灾;我刘氏也在镇上开设了粥棚,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救济乡邻。”
“老夫扪心自问,我刘氏立足石方镇百年来,不敢说是大善之家,但也从未做过大恶之事,你们今日却来围我宅邸,欲行劫掠之事,实在是好没道理!”
这番话让张丰儿都有些无言以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太爷严重了,晚辈等此来不过是为了借一点粮食糊口,并无劫掠之意,还望老太爷不要误会。”
刘老太爷才不吃他这一套,看向镇上的火光处处,直到现在依稀还有惨叫声传来。
他讥讽道:“你们没有劫掠之意,那你们一路走来都做了什么,你们方才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杀人放火吗?”
“老夫知你们也是想活下去,可镇上百姓何其无辜,竟遭此横祸?尔等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张丰儿是贼首,老太爷对他态度恶劣,是怨他把这一镇的百姓都带上了一条不归路。而面对镇上其他人,刘老太爷的态度就要好了不少。
他劝说道:“诸位乡亲,都回去吧!趁着事情还没有的不可挽回的地步,大家收手吧!我一定上书朝廷,说清这件事的原委,请求朝廷从轻发落。”
“再说了,大家就算不为自己,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家人们想想?要知道,历朝历代造反的平民百姓,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大家不能一错再错了,否则等到朝廷大军一到,就悔之晚矣!”
张丰儿知道刘老太爷的这番话镇住了大家,就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只怕已经有人开始打了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