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人命关天,他特意传了慕明成到堂对质,那位伤者仍然口不能言,慕明成自然有法子将此事撇得干干净净。
外头好糊弄,回到家中,慕明成就将宝应和宝兴叫到跟前,十分严肃地盘问,宝应一五一十地说了救人的经过,还把那条印着昌隆货行的麻袋递给他看。
“你既说救了一个乡下姑娘,那姑娘现在哪里?”慕明成着急地问,若有这姑娘作证,慕家自然可以洗脱不白之冤。
“不知道,我们救了她,她害怕,就跑掉了。”宝应说起来慌来,眼睛都不眨。
慕锦成不想旁人知道,他把顾青竹错认成顾篁,还被她一拳打流血的糗事,故而,他对宝应再三叮嘱,不许对外说出她的名字,宝应自然听他的。
慕明成虽知此事是钱涨在搞鬼,可现下不宜直接撕破脸皮,他带着宝应将麻袋交到县衙,只说这两个黑衣人是钱家的害群之马,欺压良善,败坏昌隆的名声。
如此一来,倒把钱涨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不得不到县衙去撇清关系,却将两个死伤的家人弄得里外不是人,此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一晃天,这笔糊涂账算也算不清,倒是顾青竹子自那日被劫后,一下子病倒了。
那日,她虽强撑着离了春风客栈,可她勉强走出南苍县,便觉头昏眼花,加之耽搁了时辰,她不得不坐顺路的牛车回到翠屏镇。
平日里大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山路,她却昏昏沉沉走了一个时辰才爬上鸡冠子山,这会儿若是遇见歹人,她可真是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所幸,这时节正是雀舌鲜叶大量采摘的时候,山路上时不时会遇见来往的卖茶人,他们虽是匆匆赶路,却也好过寂静无人。
顾青竹喝光了最后一滴水,太阳沉入西山,她摇摇重如大斗的脑袋,趁着天色,慢慢沿着山脊往下走,头重脚轻,双腿软得不像她的,只走那么一截山路,就已经让她大汗淋漓。
越往前走,眼前越模糊,周遭的山石竹林都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无论顾青竹怎样揉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天旋地转,四下乱飞!
顾青竹倚在山石上,闭上眼睛,大口喘气,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到家,小妹还等着她呢!
缓了缓,她接着走,不一会儿又停下闭眼休息,如此,不远的山路,她走得异常艰难,浑身冷汗涔涔,浸湿里衣。
“哇……”顾青竹终于忍不住肚腹里翻滚的恶心,趴在山石上大口呕吐。
她虽不是个正经的医者,但也知道她现在的种种,都是中午那一记手刀的结果,她最好可以躺下休息,但她不能停!
夜色苍茫,很快就要淹没山林,顾青竹还在一步一步挪,她这会儿更着急的是,天黑了,青英见不到她,定是要哭了。
“青竹!”迎面亮起一团火,梁满仓着急的声音传来。
“满……”这一声仿佛是救赎,顾青竹心下一松,身子立时软了下去。
“阿姐!”是青英哭的声音。
“青竹!”秦氏发出一声惊呼。
梁满仓抢上前,一把抱住顾青竹,秦氏掐了她的人中,,过了会儿,方才醒了过来。
“你怎么样?”秦氏一摸她的额头,满是汗水,关切地问。
“没啥大事,咱们回家吧。”顾青竹努力在素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紧紧拉住青英的手。
“你这脸色太难看了,让满仓背你吧。”秦氏接过她的背篓,牵着青英道。
顾青竹头晕恶心的症状半点没有改变,真不是矫情的时候,她遂没有推辞,伏在梁满仓宽厚后背的她轻的像一片树叶,这会儿病怏怏的,没了往日生龙活虎为生活拼命的劲头。
梁满仓大步流星,一会儿就回到了顾家坳,这个点上,家家都在吃晚饭,并没有人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