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来,我帮你扔到野狼谷谷口去,让他们觉得你再无可能活在人间,从此一了百了。”
“好。”杨大妞咬牙应下,她撩起补丁摞补丁的襦裙,自裙角处用力一扯,将原本嫌短续上的一截花布头撕了下来。
顾青竹接过,交错着又撕了几下,这布原本已洗得泛白,哪经得这般蹂躏,一下子就破烂不堪了。
“你从这儿一路下山就是翠屏镇,千万别停留,一直往南苍县走,约莫走到了,正好赶上开城门的时辰。”顾青竹嘱咐道。
“我晓得了,谢谢你顾姑娘,自打我娘死了,再没人对我这般好过。”杨大妞屈身深深福了福。
顾青竹拉住她,急急地说“都这会儿了,咱就不讲那些虚礼,你快走吧,别等他们醒了酒,追上来就麻烦了。”
杨大妞闻言,胡乱地抹抹眼睛,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金沙中文
顾青竹望着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时一团乌云飘来,裹住了下弦月,更让夜黑得如同新研的墨汁一般,所幸顾青竹对山路十分熟悉,她将破布条扔到野狼谷谷口,方才折返,悄没声息地回到顾家坳。
走到秦氏家,正当她要举手敲门的时候,秦氏仿佛早预见她来了似的,一下子拉开了门,将她拽了进去。
“婶子,我来晚了,青英呢?等急了吧。”顾青竹笑着说。
“你刚才到哪儿去了?”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暗不明,秦氏觑着眼睛问,旋即又虎着脸说“你可别告诉我在茶园里炒茶,我刚从那里回来!”
“我……”被抓了现行,顾青竹只得咧嘴傻笑。
秦氏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去救那个被逼嫁给大宝的女孩子了?”
顾青竹抱着秦氏的胳膊摇了摇,颇有些撒娇道“婶子,我认得她,我们一起在织坊做工的,总不好见死不救。”
“你呀!”秦氏点了点顾青竹的额头,无奈地说“自个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惦记着救旁人!”
“她是个苦命的人,若真嫁给大宝,还不是被他们一家子折磨死了,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叫我如何忍心袖手旁观!”顾青竹皱着眉头说。
“你既救下了,如何将她送走的?先前顾世贵鸡飞狗跳地满村找。”秦氏将顾青竹摁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碗水问。
顾青竹端起来喝了一口“我先把她藏在竹园里,等二叔闹消停了,才将她送出鸡冠子山,让她寻大丫去了。”
秦氏叹了口气,挨着桌边坐下“嗳,也是个可怜人,怎摊上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哥哥!”
“这也没得选,只盼着她往后日子好过点吧。” 顾青竹摇头低语,转而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带青英回去了。”
“青英等不到你,在我家里睡着了,你也别折腾她了,就让她和我睡吧。”秦氏望了眼里屋。
“那我走了。”顾青竹起身离开。
此时,天幕上云层堆积,星星月亮都没了影子,夜色浓得化不开,顾青竹轻手轻脚回了家,大黄摇着尾巴从窝里出来迎接,她拍拍它的大脑袋,开门进屋去了。
第二日,天朦朦亮,一场秋雨兜头砸下来,雨狂风急,堪比夏日的暴雨,这样糟糕的天气,村人大多留在家中不出门。
吃了早饭,顾青竹将晒干的菊花收了起来,又把之前的老玉米拿出来剥,青英搬了小杌子来帮忙,顾青竹怕她着凉,给她穿了春上改的褙子,这会儿一看,居然又短了,小人儿整日在眼前晃荡,不见长个,倒显衣短,顾青竹琢磨着得空还得再续一截。
雨下个不停,及到午后,村里突然传来一个震惊人的消息,大宝的媳妇,昨儿晚上偷跑出山,被野狼谷的饿狼叼去了,顾世贵和杨大发等人今天只找到几块碎布头,别说尸首了,连血迹都被大雨冲得一干二净,啥都没剩下!
顾世贵家里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