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世同找被褥。
“我就晓得我闺女最会疼人。”顾世同跟在她身后~进了自个房间,巴结道。
“别想忽悠我,你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嫁!”顾青竹从橱子里,恶狠狠地将一床厚被褥砸在他手上。 顾世同一把接住,赔笑道“总是要嫁的,只怕到时过了这村没这店,后悔晚矣!”
顾青竹呛声道“有啥可后悔的,我干不成自个事,那才是一百个后悔呢!”
“你要做啥事嘛?”顾世同涎着脸问。
“我要做炒茶,做南苍县头一份,如今,你让我正月初八就嫁人,那时茶叶还没发芽呢!”顾青竹气闷,老爹一句话,把她的事全弄乱了。
顾世同抿唇不答,只苦着一张脸,像个受气小媳妇似地别别扭扭站在一旁。
顾青竹铺床叠被,很快帮他收拾了被褥,拍拍手就走,看也不看她爹那张装无辜的脸。为尊书院
“文卿,我当真做的不对吗?青竹大了,她的心思也大呢。”顾世同在妻子牌位前又点了一炷香,低声道。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外头似乎又下雪了,扑簌簌地拍打着窗棂。
顾青竹回到房里,就见青英已经睡着了,她自个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歪头看着窗外,雪地里映出的亮光,白得冰冷,北风呼号,雪像扯碎的棉絮飞舞,接天连地,绵绵不绝。
第二日,雪住了,漫天遍野,银装素裹,遍地晶莹,顾青竹一早起来熬粥,看见挂在厨房里烘干的黑斗篷,才突然想起,她爹回来了,可一转念,正月初八就要出嫁,瞬间郁闷至极。
院里的雪足有一尺深,传来扫把吃力的哗哗声,顾青竹当是青松起了,从厨房探出头道“青松,别用扫把扫……”
可抬眼一看却是顾世同,她一把上前抢下扫把说“爹,我来吧。”
“好啊。”顾世同丢下扫把,拿起廊下的装着苞谷碎的瓢,准备喂鸡。
“爹,我来!”顾青竹又抢。
顾世同看着左手拿扫把,右手端瓢的顾青竹,心中一痛,万般疼惜道“丫头,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觉得苦,只求爹也别再说什么成亲是为我好的话了。”顾青竹放下瓢和扫把,找出木掀子,把院里的雪推到篱笆墙边。
顾世同束着手站在一旁,他一要帮忙做什么事,就被顾青竹抢了去,只得干站着,不过顾青竹做事真的又快又好,不大一会儿工夫,院里就干干净净,鸡猪狗都打理地顺顺当当。
青英起床后,看着满眼雪白,欢喜雀跃,草草喝了一碗热粥,就缠着顾世同堆雪人,顾世同对这个小人儿亏欠最多,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父女两个不顾寒冷,将顾青竹铲在一处的雪压实拍紧,堆得跟个成年人一般高,顾世同童心泛滥,和青英在院外滚了一个大雪球。
隔壁秦氏一早起来扫雪,就见顾青竹家里走出一个男人,和青英亲热地玩雪,她定睛仔细一看,吓得扫把掉了,村人暗地里总说顾世同被野狼谷的狼吃了,昨儿冬至,这个到底是人是鬼?
“青英!”秦氏站在自家门口,大着胆子喊。
“秦婶子,你看,我爹给我堆了个好大的雪人!”青英抬头,双手一划拉,骄傲地说。
“世同……大哥,你……回来啦。”秦氏上下牙只打颤。
顾世同只当她是冷得发抖,遂微微笑道“嗯,昨儿回来的。”
淡薄的阳光从厚密的云层里偶尔探出头来,将父女俩的身影拉长,映在雪地上。
秦氏盯着那影子看了半天,终于相信顾世同活生生回来了。
她笑着说“青英,我煮了糖芋头,你等会儿来吃!”
“好,等我堆了雪人就来。”顾青英笑嘻嘻牵着顾世同的衣角回家了。
将圆滚滚的雪球安放在高处,顾世同在灶膛里找出几截没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