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笼中雀,你真觉得是好事吗?”
“嗳,凡事都是事在人为,想当初,我是个大字不识的山里汉,遇着你娘和你外祖,不是认了字,学了医术吗?你去了外头,谁说就一定会困死高墙,做一个掌家的女主人也是一门大学问。”顾世同耐心解释。
顾青竹嘟囔一声“那还不是一样,待在高墙内,画地为牢!”
顾世同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和顾青竹说,人总是要经历过,才会缄默。
腊月里,雨雪频繁,好在都没有去年那般大,过了腊月二十,家家户户开始采买过年物品,从写春联刻天钱儿的红纸,到油盐鱼肉都一点点买回家。
男人们开始磨刀,准备宰羊杀鸡,女人们更忙些,打扫,浣洗,蒸包子,做小食,一日日忙得团团转,家里半大小子和姑娘更是被支使得不耐烦,可一看见做出来的吃食,又高兴地忘记了抱怨。
今年,顾世同回来了,顾青竹却比往年更忙些,顾世同做不了家务,就自告奋勇出山采买,结果,不是红纸买贵了,就是买错了调料,顾青竹只得自个又去了一趟,把差错的调换补齐。第一文学
腊月二十四,祭过灶王爷,年就不远了。
村里只有顾青松一个读书人,这几日一到了晚间,顾家坳人就夹了红纸,到他家里请他写春联,顾世同不仅帮着裁纸折纸,还拿出花生来招待,以至于他家里常常点灯费油闹腾到半夜。
方奎刻了天钱,送了他们一些,顾青山家里杀羊,送来了一个羊腿,又有其他人家,七七八八送了些芝麻瓜子,或者现成的,或蒸或煎的米面小食。
年三十这天,家家户户一早就在为一顿团圆饭忙活。
顾青竹早早去雪地里挖了菜,煮鱼炖肉熬鸡汤,厨房里的香气滚滚地涌出来,和村里其他人家的交融在一起。
就在顾青竹刷洗了之前晒干保存的山药,准备下在鸡汤里的时候,顾世贵带着一群气势汹汹地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
领头的正是上次卖熊交锋过的赌场侯管事。
“天地太小,原来是你!”显然侯管事也认出了顾青竹,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几声。
顾青竹冷声道“咱们没有半点瓜葛,大年三十,闯我家门作甚!”
侯管事斜睨了她一眼,抓着顾世贵的后脖颈道“怎么没瓜葛?他是你二叔,他欠我们爷的钱还不上,可不就你这个亲戚还嘛!”
顾青竹嗤了一声“这话说得好笑,所谓父债子还,他的债务与我何干,早在五年前,我们就与他们分家另过了,逼债竟然逼到我们头上,也太离谱了些!”
院里的吵嚷,将在屋里给亡妻牌位摆贡品的顾世同闹了出来,顾青松和顾青英也跟着站在门口,青英胆怯地紧紧扒着门框。
“呦,家里有当家的啊!”侯管事冷笑道。
顾世同疾步走到院中,将女儿护在身后,避开那个男人猥琐的目光。
“年三十,别找晦气,你走错门了,请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家!”顾世同面沉似海,隐忍怒意道。
顾世贵大叫“哥,你也太不讲人情了,你收了那么多聘礼,随便一箱就能救你弟弟,可你为啥见死不救!”
顾世同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我没你这个混账弟弟,连侄女的聘礼都敢打主意,你还是不是人!”
“亲哥哥都打我,没活路了!今儿大年三十,我吊死在你家得了!”顾世贵当真从腰上解下一截绳子,作势往院里的枇杷树上扔。
“你要死要活,去自个家里闹去!”顾世同一把将他推倒在雪地上。
正在这会儿,吴氏婆媳和顾大宝急匆匆来了,见顾世贵跌坐在雪地里,一时涌上去抱头痛哭,那一个惨呀,把原本就稀薄的阳光都吓没了。
“想当初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自打娶了那个狐狸精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