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拍拍身上的雪,反向走了。
对一直住在空旷大山里的顾青竹来说,府邸里的道路实在太复杂了,曲里拐弯,四通八达,她已经绕了两次回到同一处了。
幸好周遭的仆人来来往往,一直走动着,要不然他们看见她在周围转悠,可得奇怪了。
正当她再次张望,该往哪里去的时候,一个阴影罩住了她,随之而来的是和煦的男声“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锦成呢?”
顾青竹抬头,见是慕明成,赶忙屈身行礼“二爷。”
“父亲让我来请二叔过府,远远望着像你,遂过来看看,锦成也太大意了,成亲第一天就敢让你一个人出门,好歹也该叫个丫头跟着。”慕明成看了眼顾青竹,浅笑道。
“我闲着,不惯在屋里,就出来走走,不晓得这里这般大,一时……”顾青竹急中生智扯了个慌。
她总不好说,她和慕锦成为着他吵架,自个赌气迷路了。
“你从这里往东北角去,约莫一刻钟就到你们的榕华院了,二叔府里不比东府院落多,还是比较容易找的,你日后熟悉就好了。”慕明成细心地给她指路。
“谢二爷。”顾青竹矮身福了福。
慕明成摇摇头,嘴角上扬道“谢什么,日后都是一家人。”
隔着一堵花墙,在几株腊梅掩映下,慕锦成正看见眼前一幕,他咬了咬后槽牙,自个心慌意乱地寻了她半日,雪地路滑,汗湿里衣,要不是正遇见一个看见过她的仆人,还找不到这里。
她倒好,竟在这儿与人闲聊,哪怕是大伯,不也该避嫌么!
顾青竹辞了慕明成,循路而去,慕明成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慕锦成见她走过去七八步,他才从一旁的树后出来跟着。
顾青竹听出他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心里对他的气犹未消散,也不理他,沿路回到榕华院。
“三爷,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珍珠姐姐才来说,老太太那边传晚膳了,让你们过去,奴婢只差要出门寻你们了。”右玉见他们前后脚跨进院中,急急地说。
顾青竹瞧瞧天色,适才急着找路,几乎忘了时辰,这会儿约莫申时三刻了,没想到,她在府里瞎转悠了一个多时辰。
“那便走吧。”慕锦成本打算洗浴换下湿衣裳,见她这么说,也不好耽搁。
顾青竹一声不响,跟着他去了,两人一前一后,不似先前那般亲昵,右玉偏头看了眼春莺,后者摇摇头,不知缘故。
松鹤院里,餐桌旁只有寇氏一人坐着,慕家家大业大,外头营生有慕绍堂父子经管,府里日常家事,大到添置房产,小到发放月例,还有每月查看田庄账册,以及亲朋好友间婚丧嫁娶,内眷邀约往来,都得靠卢氏打理,故而,每日处理家事,都十分劳神伤身,寇氏体谅她,也就不要她晚间过来问安了。
主母不来,其他女眷自然也留在东府。
至于罗霜降,这会儿正是三生酒楼上客的时辰,更没有工夫回来,寇氏对她昨日肯答应嫁给慕绍台救场,十分感激,今儿早上,又见到他俩缱绻恩爱的眼神,根本就是彼此倾慕已久似的,她遂放了心。
慕绍堂昨日说将三生酒楼做聘礼,虽说是被那些人逼的临时起意,却也是该的,今儿重提,罗霜降百般不肯接受这样的聘礼,反倒让寇氏坚定地要将酒楼送她了。
对于两个媳妇,她同等看待,歇午觉起来后,打发熊永年去了三生酒楼,告诉罗霜降,让她与大媳妇一般,晚间不用请安了,如此也好让她安心忙生意。
饭桌上只有慕锦成和顾青竹陪着老太太吃饭,晚膳不似午膳那般丰盛,由于天冷,寇氏吃了饭就要上床卧着,故而晚膳大多是各种软糯的粥和精致的小菜,今日因着有少年人在,她特意吩咐琳琅让厨房多做了几样糕点,比如松子糕,蟹黄包,豆沙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