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和慕锦成回到蕤华院,两人刚坐下喝了一盏茶,樱桃就来请他们去朝晖院。
“母亲出了什么事吗?”顾青竹担忧道。
樱桃瞥了眼慕锦成,低声说“夫人身子比之前好些了,这会儿有了点精神,想要问少夫人,今日都处置了哪几件事。”
“我这个娘可真是劳碌命,难得生病躲懒也不得闲。”慕锦成掸掸锦袍上的细褶,嘟囔了一句。
两人跟着樱桃到了朝晖院,卢氏正半倚靠在床栏上,茯苓服侍她吃药。
喝了一碗苦药汤,卢氏皱着眉头招呼他们“坐!”
“媳妇不敢坐。”顾青竹突然跪在地上,垂头道,“我把风园的天捅破了!”
“你既晓得捅破天的下场,为何还要去做!”卢氏微微咳了一声。
顾青竹抬起清明闪烁的水眸道“风园是慕家的风园,天理当也是以慕家为天,几何时由着几个婆子横行,一日日纵着她们,倒成了偷食黍麦的硕鼠,这样的仆妇早该打掉了!”
卢氏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年轻气盛果然是好东西,起来吧,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外头的压力我帮你扛着,风园的天是该变一变了。”
“娘,你不怪我?”顾青竹有些不敢相信。
她在风园做的所有事,肯定有人一句不拉地传给卢氏,她在来的路上,想多很多种结果,偏没想过这种,这种最好的结局。
“我当初叫你处置家事的时候,就想过你会做错事,今儿错得还不算太离谱。”卢氏不太乐意见顾青竹得意,故意板着脸说。
顾青竹从地上起身,埋头吐了下舌头,她这个调皮的小动作正被慕锦成瞧见,好似一只偷吃的幼猫刚刚逃了性命。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卢氏见她坐下,接着问。
顾青竹挺挺腰,信心满满地说“既处置了风园,自然要轮到外头了,我瞧着尤婆子管的那些事也不太干净!”
“就此打住!”卢氏沉声道。
“为啥?”顾青竹讶然,刚才卢氏不还认可她说的话吗?
卢氏睨了她一眼“你拿风园里的婆子杀鸡儆猴,立了威,她们自然晓得收敛,若按你的意思,难不成要把慕家后院全拆了重来?”
“这……”这不是变相纵容么,但顾青竹没胆子说,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
慕锦成悄悄扯了下顾青竹的袖子劝“听娘的,咱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
卢氏见顾青竹不说话了,语气缓了缓道“明儿议事,撇开今日不谈,该怎么办还怎么办,魏婆子那里,我会另外物色人选,你只管彻查就是。”
顾青竹低低应了一声。
卢氏病中,精神不济,两人陪坐了会儿,便相携回去了。
及到屋里,右玉笑着给他们斟茶“刚才方婆子亲自送了两罐旗枪茶饼来,说是她私藏不舍得喝,孝敬爷和少夫人的。”
“她倒是聪明,这是娘叫不查了,若是查她,也是一查一个准,这下好了,我们倒成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小人了。”慕锦成嘻笑道。
顾青竹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她这是白送一个证据给我,日后要查,还不是照样查!”
“还是你聪明!”慕锦成由衷地赞了一句,继而又问,“你怎么就单挑她们两个下手了?”
顾青竹抿了口热茶道“这有何难的,张婆子为花婆子娶媳妇,不遗余力求了两次媒,头一回说的是香苹,被母亲拒了,后来又说二巧,今儿她说,花婆子已经给她送了喜帖,这说明什么,一,她们两个关系匪浅,二,花婆子不差钱,连东家的喜钱都不用等,就准备妥当了。
至于魏婆子,是因为她想巴结姨娘,我本没想到她有那么大的胆子贪墨,放眼整个慕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咱们院里是用地龙的,这她都敢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