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不过,陶嬷嬷说,闺阁小姐最该端庄贞静,谈吐优雅,万不可像个市井妇人般伶牙俐齿,尖酸刻薄,放心,我不会与她说的,只你自个当心,别被她逮着,要不然,告到老祖宗那里,可就不好了。”
宋允湘哑然语塞,她是现代穿过去的,一时得意,难免忘了那些束缚人的规矩,倒被顾青竹趁机羞辱。
春莺紧跟上顾青竹的脚步,她同情地瞅了瞅呆站一旁的人,少夫人这会儿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别人躲都来不及,偏有人上赶着来挨骂。
顾青竹进了蕤华院,连屋子都没进,四下张望道:“右玉?”
左云从厨房跑出来:“少夫人,右玉一早带着两个小丫头,到尤嬷嬷那里领春日衣料去了。”
“一早就去了?怎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和春莺去看看,叫她快些。”顾青竹眸光微转。
春莺有些不放心:“我们都去,您一个人?”
顾青竹挥挥手道:“说了一早上话,口渴得很,容我喝盏茶,歇一歇。”
“嗳,好。”春莺只得和左云一起出门。
顾青竹在屋里喝了一口茶,走进厨房拿了两个刚卤的鸡腿,她趁厨娘们不注意,顺了一把菜刀,她穿着大袖襦裙,袖口垂下,正好遮住了刀。
她回屋,用布裹了刀,藏在广袖里,匆匆离了蕤华院,出了二门,去寻宝兴。
“给。”顾青竹将两个鸡腿递到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宝兴面前。
宝兴一下子蹦起来,接过鸡腿,笑嘻嘻地叫:“少夫人!”
顾青竹仰头看他:“你带我找三爷,咱们到八仙楼吃油焖鸡去。”
“好!”宝兴一手一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
两人立时就走,大门里的小子自是知道眉眼高低,顾青竹现掌家,风闻又是个厉害的主,见她带着宝兴出来,齐齐作揖,当知道她要出门,立时有人去喊马车。
不一会儿,一辆垂着青色璎珞的马车停在台阶下,顾青竹弯腰钻进车厢,宝兴坐在车辕上,大声吆喝快跑。
马车出了嘉盛大街,直上西市宽阔的大道,转了几转,约莫小半个时辰,顾青竹闻到了浓烈的脂粉香气,显然章台坊到了。
这里是南苍县秦楼楚馆聚集地,整个坊内遍植垂柳,其间挨挨挤挤十多家大大小小的销金窟,钱家的万花楼更是其中翘楚,花魁名妓争芳斗艳,挥金如土的士子豪客数不胜数。
此时临近中午,各家花楼都开着门,虽不是一天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但也有各色男人进进出出,有的是来听曲吃饭消磨时间的,也有的是昨夜留宿的客人,刚刚离开。
顾青竹从来没来过这里,甚至在这之前,还不知道有这个所在,她掀开车帘,用帕子掩鼻问:“哪一家?”
“那不是吗?”宝兴扬手一指。
顾青竹顺着望过去,好气派的一座高楼,挑檐飞角,雕梁画栋,写着万花楼三个斗大字的牌匾,挂在门楣上。
顾青竹下车,及到跟前,就见两旁一人合抱的大柱子上写着一对楹联:“名士自风流,英雄真本色。”
万花楼守门的几个仆人不认得顾青竹,但一看她华贵精致的发饰衣着,就知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这个时候登门,必定是来寻人闹事的,故而,他们板着脸道:“这里不接待女客!”
顾青竹看了眼宝兴,默默让到一旁。
宝兴长得高大雄壮,一步跨上前,将那几人像扒拉小鸡仔似的,拎到旁边:“别挡道,我找我家少爷,等他带我去吃八仙楼的油焖鸡!”
那几个人岂是宝兴的对手,根本还没来得及招架,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顾青竹挑眉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这里是章台坊最大的温柔乡,果然豪奢得令人瞠目结舌,脚下是红色长绒波斯毯,整面墙壁用金粉画着数位飞天神女,或抚琴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