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三生和昌隆最低五百两起存,再少,我没法交代啊!”金福拍拍手,状似无奈道。
先前问话的那个男人思前想后,叹了口气:“算了,我不取了,取出来,别处不收,搁家里,又要日日防贼,下次要等五十两才能开单,这要凑到猴年马月去,罢了,罢了,不取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旁边的人见他如此,也有所松动,他们在这里等了一早上,到现在还没轮上,耐心早已耗尽,原本情绪有些焦虑暴躁,这会儿反倒庆幸没能兑现,故而也不愿意待了。
那些围堵叫嚷兑换的人,就像一面厚重的墙,一时走了七八人,一时又走了十来个,墙中的砖渐渐被掏空,最后还剩那么几个犹豫不决的人,金福大方地请他们进来兑换。
那些人手中的凭据加起来不过百两,金福站在大堂,一直看着伙计结算账目,支付钱款。
金福再出来,院外,已然空无一人,此刻,压在肖骏和金福心中厚重的墙,终于轰然倒塌,主仆两人心下都是一松。
“少爷,外面已经没人了,你吃了饭,睡会儿吧,慕家少夫人不愧是妙机仙人的弟子,一下子就解决这个大麻烦,我过了晌午去拜会拜会慕老爷。
咱们借这次机会攀上了三生,也算是因祸得福,少爷你不要钻牛角尖,千万想开些,聚宝钱庄归肖家独有固然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老爷遭人迫害,账册被毁,你……你又不擅经管,若再来一场风波,定然是支撑不住的。
我必须尽快坐实三生入股的事情,给肖家找个靠山,咱们有了喘气翻盘的机会,才能找出凶手,为老爷报仇啊!”金福垂手立在大案旁,苦口婆心地劝。
良久的沉默后,肖骏哑着嗓子,咬牙道:“我听福伯安排,三生虽入股,不过一万多两银子,大东家还是肖家,明日起,我跟你学习管理钱庄,另外派人出去细细寻访,我就不信,葛五那厮真能上天入地不成!”
“少爷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了。”仆人送来简单的饭菜,肖骏将案上账册推了推,腾出一片地方,转身端上饭菜。
肖骏接过筷子,半点不挑剔,埋头便吃,金福许是老了,眼神不济,看不见他低垂眼眸里的赤红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烧,是恨,是杀气,是他扛下去的依仗!
金福退了下去,金盛在门口候着他:“爹,慕家三爷可真厉害,他一来,那帮人就走了。”
“慕家将来厉害的,只怕是那位少夫人,当初三爷成亲的时候,有多少人不看好这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又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慕家娶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媳妇,可架不住人家是福旺财旺的旺夫命,据我看来,不出一两年,她的锋芒就会狠狠抽那些人的嘴巴子。”金福重重舒了口气,仰头看看天,春日的天空,澄碧如洗,柳条儿爆了芽儿,桃花裂了朵儿,处处一派生机盎然。
“就她?”金盛有些不信地挠挠头。
那位夫人,清丽淡雅,生得倒是极好,可细细条条的,哪里有他爹说的夺人气势?
“你这个傻小子,长脑袋光是吃饭的呀!”金福举手照儿子面上拍了一下,“你不想想,慕家二爷是怎样缜密细致的人,机缘尚且不够,唯有她的命好,入了妙机仙人青眼,得以真传,慕家将来不可限量!”
“那……那……”金盛揉脸,嘟囔着不知说什么。
金福推推儿子:“与你说了也不懂,还是去吃饭吧,我过一会儿出去,你也赶快回趟肖府,告诉夫人这里的情形,也好请她放心,再就是,等到天擦黑的时候,找个面生的伙计去请德兴的谭先生来一趟,少爷的病,总要请他看过才好放心。”
“嗯嗯嗯。”金盛一叠声地应着。
这边父子吃饭,再说慕锦成和顾青竹回家。
“今儿这事,咱们该和父亲二哥说下。”两人坐在马车里,顾青竹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