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爹,这不关锦成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刚跟师父学了点皮毛,就想四处卖弄,不想闯了天大的祸,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听顾青竹称他锦成,慕锦成心里又酸又涩,她从未这般亲密地叫过他,刚才在来时,他还让顾青竹将责任推给他,这会儿,她倒抢着领罚。
慕锦成挨着顾青竹跪下:“青竹是一介女流,她说什么,旁人怎会信,爹说得对,我是慕家人,错都在我,要打要罚,我一人承担。”
看他们两人并肩跪着,一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模样,在场的人无不感慨,一时倒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就在慕锦成顾青竹的腿都跪麻了的时候,寇氏开口道:“绍堂,聚宝钱家的变故来得突然,肖老板在时,经营还是不错的,他儿子也就是刚刚接手,约莫是周转不灵,倒也不至于烂到根上。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你当初不肯对宋家卖赝品赔钱施与援手,我也不怪你,毕竟你小妹不在了,他们欠着我们大笔的旧账还不上,可聚宝不同,锦成既然已经插手,咱三生担不起出尔反尔的名声,你总可以想想法子。”
慕绍台面上端着,低声道:“娘,法子自然是有的,也早与明成说了,只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罚不行!”
这话里藏着点点老父不易表露的宠爱,慕锦成听不出来,慕明成却是百感交集,自个到底是个庶出!
寇氏拈着丝帕,掩住嘴角道:“罚,该罚,这么大的事都敢擅自做主,这以后还得了,今日就罚他们跪断腿,不许吃饭!”
慕绍堂眼皮跳了跳,自个分明没这么说啊。
他看了眼卢氏,只见她想求又不敢求,只得说:“咳,两个孽障,还不起来跟我去书房,商讨接下来怎么办!”
“谢谢爹!”慕锦成和顾青竹答应着,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
两人跪得太久,膝盖冰凉,一时站不起,琳琅和璎珞将两人扶到椅子坐,给他们慢慢揉揉。
慕绍堂有片刻不忍,撇开了目光。
寇氏看了他一眼问:“蔡氏这一胎怎么样?我瞧着最近阵仗不小,当初你媳妇怀锦成的时候,也没她这么能折腾!”
慕绍堂面上一窘:“听说是个男胎,蔡氏年纪不小了,照顾好点,将来生产时不遭罪。”
卢氏手里的丝帕抽紧,勒得手指泛白,却丝毫未觉。
见她如此,寇氏眼光一闪,幽幽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孙子孙女都有了,我只盼着再过一两年,锦成媳妇给我添几个重孙,以后,明成和子佩也有了孩子,我就知足了。”
老太太无疑是在表明一个态度,她偏宠慕锦成是毋庸置疑的,慕明成虽说是二爷,但实际上就是长孙,他不论是嫡还是庶,单凭他经商的本事,在慕家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至于那个妾室生的孩子,无论男女,她都不在乎。
她这种态度是对卢氏当家主母的支持,也是对蔡氏的一种警告,她揣着孩子尽管蹦跶,等生下孩子,记在嫡母名下,还有什么可神气的,倒不如现在安稳点,以后才有日子过。
慕绍堂自然听得懂她言外之意,低头道:“儿子心里有数。”
卢氏手中一松,丝帕松散地垂下来,可以看见丝帕一角上绣的一簇海棠。
他们说话的工夫,慕锦成和顾青竹的膝盖渐渐缓了过来,已然能够站立了。
“娘,我先带他们下去了。”慕绍堂行礼。
“去吧。”寇氏挥挥手。
父子几个去了慕绍堂的书房,外头伺候的丫头进来上了茶,掩门出去了,庆丰在门口守着。
“你们各自坐吧。”慕绍堂坐在书案大椅子上,他的身后依旧挂着那张浅嗔薄怒的美人图。
慕明成常来的,他很自然地坐在左边一张椅子上,抬眼就可看见那张图,而慕锦成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