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简易的屏风将屋内隔成两处,前面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后面则只有一张床。
此时如飞刀扎入慕锦成眼中的,是床上衣裳凌乱的两个人!
顾青竹鬓发散乱,梅子黄的发带松了,一头乌发披散了大半,身上的长袍领口大张,就连内里的月白中衣也扯下了,露出莹白的肩膀和胸前大片雪肌,而袍角更是上翻,纤细的长腿就在眼前,此刻,她大睁着杏眼,惊慌失措,双手不知是捂住胸口,还是要拉住袍角。
而床上另一个人竟是慕明成!他散着头发半躺着,身上的长袍里衣部敞开,结实的半身肌骨印着几道血痕,他此刻满面潮红,眼神慵懒迷离,一副欲死欲仙的癫狂状态。
慕锦成奔波担心了半夜,陡然见此情形,心仿佛被扎了万千窟窿,纵是傻子也看出了端倪。
“你们!”愤怒绝望像海啸一般迅速淹没了他,他没法思考,无从辨别,满心满眼都是目之所见!
他转身就走,心中如被沸腾的热油浇过,一个是他的至亲兄长,一个是他的心爱的人,他们在做他小心翼翼维护,万般珍爱的事,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了,拆房毁屋杀人!
顾青竹狼狈不堪地捂住领口,泣呼:“慕锦成!”
慕锦成滞住脚步,用力扯下身上的苏绣锦袍,背身扬手,宽大的衣裳整个蒙住了顾青竹,她的热泪滚滚而下,而只着里衣的慕锦成昂首阔步而出。
这不过是三五息的工夫,紧跟着进来的梁满仓上前,正与慕锦成错身而过,他一愣,再见床角的凌乱,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他立时转身,堵住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入。
“大丫,招娣,你们把青竹带走!”梁满仓低声吩咐。
顾青竹被顾大丫和郑招娣架着出了旅店,方奎迅速赶着马车离开。
待顾青竹离走了,梁满仓入内探查,只见慕明成神色诡异,他躬身问道:“慕二爷,你怎么样?”
“快让她走开!”他咬牙闷哼。
随即,他手中一物,银光微闪,只听扑哧一声,腿上皮肉刺穿的声音。
“你?!”梁满仓惊诧不已。
他低头细观,这才发现床褥已经被鲜血染红,细嗅之下,屋内隐约有一股子铁锈味儿。
“张西,快去叫薛管家!”梁满仓高声吩咐。
慕明成筋骨软得已经完不能行走,薛宁叫了两个高大的府兵将他搀扶出去,一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封闭富祥旅店,速请仵作来勘验,另外,将这里的人部带去县衙讯问!”梁满仓扬手高呼。
衙役们井然有序地行动,瘦干掌柜和两个伙计拼命挣扎,挨了没头没脑的几棍子才安生地被带走。
今夜的动静着实大了些,即使是晚间,也有很多人站在旅店外指指点点,梁满仓拧眉,慕家有麻烦了,这事恐难以收场。
顾青竹被带回鱼市街的顾家面馆后院,她整个人都是懵了,完不知道,不过一两个时辰,已经发生了天塌地陷的巨变。
郑招娣打了热水给顾青竹擦手擦脸,又找了她自个的衣裳给她换上。
顾大丫搂着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吸吸鼻子问:“青竹,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青竹头昏昏的,后颈生疼,她伸手摸了摸,努力回忆道:“我今儿从铺子里回来,本想回自个院子里去,却有一个丫头拦住我讲,你们刚来过,留话说,丁家面馆里有事,叫我立时就去。
之前,顾家面馆就遇过地痞无赖,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本想抄小巷去快些,却不料被人打晕了,刚才门被大力踢开,才将我震醒,哪知……竟然……”
顾青竹想到慕锦成绝望杀人的目光,一时哽咽,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顾大丫一把抱着顾青竹,陪着哭:“这是哪个王八蛋害你!”
“青竹,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