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凉了,难道我们少夫人的冤屈是白受的。”春莺心里更偏向顾青竹,为她抱不平。
右玉推推春莺“你甭乱嚷嚷,昨夜,夫人带着人亲自搜查,定是没啥发现,要不然今儿早传遍是哪个挨千刀干的了,如今悄没声息的,定是不好。
算了算了,不与你说了,快去看药熬好了没有,别一会儿被少夫人听着了,又要惹她伤心。”右玉说着,往厨房去。
春莺含糊地应了句什么,跟着右玉走了。
见外头清净了,顾青竹从床上起来,依旧穿着昨日的蓝布襦裙,头发用紫竹簪别着,她看见博古架上那对镶宝的匕首,顿了下,顺手拿了一把拢在袖中。
她洗漱停当,春莺正端了早饭和药汁进来。
“少夫人,你怎么起来了,谭先生说你要好好休养,免得落下病根。”春莺放下托盘,赶忙扶她。
顾青竹伸手摸摸后颈,那里疼得火烧火燎“我没那么娇气,在乡下的时候,我挑柴禾也常把肩膀压肿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春莺将药碗端给她,心疼道,“那个恶人下手太狠了。”
顾青竹一口气喝了药汁,呡了呡唇,苦涩的味道充盈唇齿,只怕一张口,吐出来的口水都是苦的。
春莺刚说完,又有些后悔,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她见她还穿着昨日的粗布衣裳,遂道“少夫人,我给你另找一件衣裳。”
“你别忙了,去朝晖院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形。”顾青竹低头喝粥。
她假装没听见她们之前的说话,轻声吩咐。
春莺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行,我这就去。”
她前脚刚走,顾青竹就丢下碗筷,拢了拢鬓边碎发,出了门,院里的人只当是她们主仆二人一起去朝晖院,全都没有在意。
顾青竹拐过一丛腊梅,直往风园,她记得慕锦成说过,风园有一段矮墙,可以攀爬出去。
她本是山野姑娘,登山采药,爬树摘果子是常事,故而,她很容易就翻过围墙,顾青竹一身农家女装扮,在这个认衣裳甚于认人的市井街市里,她渺小地宛如一粒尘埃,没有人在意她是谁。
“你知道吧,慕家两个儿子为一个女人动了刀子,那个血流得到处都是,简直就是血流成河啊!”
“昨儿晚间,我去看了,衙门都把富祥旅店封了,你说宋家可真够倒霉的,之前,出了赝品的事,厚着脸皮求到慕家,却被人一口回绝了,这会儿还被连累,我看他家今年的茶市生意是做不成喽!”
“我记得慕家那媳妇不是个乡下丫头吗?就算长得再标致,还能美过谭家大小姐?慕家二爷也是糊涂油蒙了心了!”
“我听说,那丫头是个厉害的,不仅把府里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还哄得妙机道人收他做了徒弟,再说,男人不就那个德行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
慕家两子争一女,兄弟相残大打出手的谣言,在无星无月暗沉沉的昨夜快速发酵,街市上的人成群,哄笑狎闹,污言秽语满天飞。
顾青竹闷头走了一路,耳朵也听了一路,在这样污水横流的市井之地,她若敢站住解释,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听,恐怕只有烂菜叶臭鸡蛋等着招呼她。
章台坊,顾青竹站住深吸了口气,这里的柳枝缀满新叶,在微风中飘飘荡荡,像极了那些女人们的水袖。
花间乐坊,在章台坊虽比不过昌隆的万花楼,但也算是一处难得风流之地,这里以曲乐闻名,倒是比万花楼搔首弄姿,卖弄风骚来得清雅。
此时已是辰时末,这里的人才刚刚起床洗漱进食,顾青竹跨进花间乐坊,入眼清澈的蓝,仿佛是水洗过的天空,轻灵空远,所有的帐幔垂挂都是蓝色的,只是蓝得千变万化,没有一处雷同。
正当她看得出神,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