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摇了摇头:“无事,不过是些想知道炒青的人,你只管专心做生意,旁的不用搭理,对那些故意闹事的,千万不要接茬,直接叫外头巡街衙役来处理。”
顾青山眼中有深深的担忧:“这个我晓得,也知会过方奎,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只是担心你在风口浪尖上,要格外注意些才好。”
慕锦成上前抱拳道:“你们别担心,我早做了打算,慕家若是连我媳妇都保不住,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四大家族之首!”
“三爷如此说,那便是最好了!”顾青山拱手回礼。
两人辞了顾青山,回到蕤华院,顾青竹坐在桌前,研磨提笔,唰唰写了一封短信,递给慕锦成:“你明日让宝应送到山庄上给莫天林。”
慕锦成取了绿釉荷叶灯台上的蜡烛,滴了点蜡油封住信口:“你想让他保护顾家坳?”
暗影里的顾青竹凝重地点点头:“大丫今儿这么一闹,虽能糊弄住我二叔他们,但总得防着钱家狗急跳墙,在南苍县,他们不好明着对我怎样,而顾家坳偏远,我们鞭长莫及,只有他离着最近,也就只能指望他了。”
“请人做事,哪有空手的?”慕锦成点头,继而转身问外间伺候的人:“右玉,我的体己银子还有多少?”
右玉不知内情,走进来急道:“爷可别难为我了,自打爷上次在外头留宿听曲儿,走丢了少夫人,夫人便不让我给你乱花钱了!”
慕锦成软语求她:“我这次是有正经事,好姐姐,快拿出来!”
顾青竹帮着解释:“放心,是要办件紧要的事,另外,将我的月例银子也一并算上。”
右玉见顾青竹这般说,方才信了,她到里屋,从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两个荷包,一个湛蓝色的,一个海棠色的。
慕锦成坐在桌边,迫不及待道:“青竹,你快数数。”
顾青竹拆开来一看,湛蓝色荷包里有一沓银票,一百两的居多,另有三张五百两的,一千两的只有一张,鼓囊囊的海棠色荷包里都是现银,大大小小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五百两。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慕锦成嘀咕道:“统共还没有五千两,怎么才这么一点儿!”
一旁的右玉笑道:“阿弥陀佛,二十年了,爷几时晓得钱财多寡,之前不知流水似的花出去多少,这些还是少夫人几个月的月例和最近老夫人夫人赏的,近日才攒下一些,要搁以前,我手上可是水洗般的干净,分文没有呢。”
慕锦成想起自个之前,和那般狐朋狗友,斗鸡纵马,胡吃海喝,不仅到铺子里耍横拿钱,还时常要二哥贴补背锅,一时无话可说,可这会儿懊恼也为时已晚。
顾青竹盘算道:“暂且先给他三千两吧,也够用一阵子了,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挣。”
慕锦成叹了口气,第一次为钱发愁:“到哪儿挣呢,你现下虽出去管铺子,月例银子能涨点,可也是有定额的,三五百两顶了大天了,再说,你常要出门,四时衣裳,首饰胭脂总少不得花钱,能剩多少?”
“我这会儿也没啥明确的主意,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莫急。”顾青竹倒是能沉得住气。
右玉见他们确实有事,便点出几张大面额,凑够了三千两,将剩下的又收了起来。
两人洗漱安歇,春夜好眠,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第二日,慕锦成早早起来练功,待他回到屋里,就见顾青竹已经收拾妥当,正在盛粥。
“你身子还没大好,怎么不多睡会儿?”慕锦成单手揽着她的腰。
现下是春日了,衣裳不似冬天厚重,顾青竹纤腰盈握,慕锦成更喜欢这般亲昵地环着她。
顾青竹偏头看了看他道:“你今儿要跟爹出去巡铺子,我一个人待着,闷得慌,不如早些去茶行看看,别误了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