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常在十里八乡走动,我让他多听听风声。”
顾青竹转了转手腕上的赤藤镯,沉吟道“青山哥、奎哥、招娣,无论你们在哪里找到满仓哥,一定让他到我的山庄暂避,南苍县是不能回的,村里人多眼杂,我二叔又与钱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走漏了风声,府衙查抄顾家坳,不仅保不住满仓哥,还会连累你们。”
“嗯。你放心,我们若寻到他,会妥当安置,也会及时通知你的。”顾青山点了点头。
顾青竹的山林毕竟是御赐之物,府衙就是想搜,也得掂量掂量自个的理由是不是充分,再说,他之前给莫天林送银子,早注意到整片山林连绵起伏,树木繁盛,而入口却十分狭隘难找。
或许是因为莫天林山匪出身的缘故,他有意无意将进口修得十分牢固,基本上属于易守难攻的架势,如今薛宁带着人去了,恐怕里面也早修筑了防御工事,就算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梁满仓到那里养伤避祸,当然是最好的。
几人将能想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连一些细枝末节都讨论过了,以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慕锦成和顾青竹离开面馆时,月亮升高了,它奋力穿破乌云,将清辉洒在寂静的街市上。
马车在摇曳的树影下穿行,车轮碾过青石板,只留下沉闷重复的碌碌声,两匹辕马偶尔打个响鼻,算是给这单调的声音一点起伏。
琳琅和茯苓在门房等着他们,一见马车回来,立时上前行礼。
“时候不早了,祖母和母亲还没休息?”慕锦成轻声问。
琳琅低语“主子们都在等三爷和少夫人呢。”
四人进了灯火通明的松芝院,慕家人都在,寇氏半倚在软塌上,柔儿盖着小被子睡在她旁边,卢氏安坐下首椅子,罗霜降肚子渐大,她的椅子上有软垫和靠枕,慕婕成坐在绣凳上,两眼红肿的如同桃子,另两个姑娘慕婉成和宋允湘,则坐在靠门的小杌子上,一个慌乱,一个茫然。
两人给长辈行了礼,又和姐妹们见礼。
慕锦成劝道“祖母,娘,你们身子不好,天色已晚,别这么熬着。”
卢氏满脸担忧“我的儿,你姐夫这一出事,咱慕家最后的庇佑可算是倒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娘,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和青竹早做了打算,你别担心了,而且,姐夫显然是被冤枉的,暮春已经给他京城的外祖家写信了。
虽然林家不喜姐夫续弦,但姐夫到底曾是他们的女婿,且我们待暮春不薄,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若是姐夫的罪名当真坐实了,难保幕后人不会把黑手伸向林家,叛国通敌,聚众造反,这种罪名任谁都担待不起。”
寇氏点点头,拈帕子摁摁眼角“也只好如此,只是苦了婕成和小柔儿。”
慕锦成转而对慕婕成说“婕姐,外头的事,你别担心,家里祖母年纪大了,母亲身体不好,最近诸事繁杂,你回来刚好可以帮帮母亲。”
慕婕成一直忍着泪,鼻音很重道“谢谢三弟,我一定帮母亲将家里打理好。”
慕锦成想起来问“娘,园子里要清理出去的婆子丫头可都列好名册了?”
卢氏指了指小几上的两三张纸“陶婆子午后倒是报了个名册来,刚看一半,婕成就回来了,这不又丢下了。”
慕锦成淡淡地说“不急,慢慢理,姐夫出了事,也算是多了面照妖镜,恐怕很多人不用我们清理,也会自己走,倒是省了我们口舌了。”
慕婉成突然插言道“三哥,我院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下人,你也一并裁了吧。”
慕锦成不赞成“你一个小姑娘,院里没人不安,府里再怎么样,也不会裁减你的人的。”
慕婉成噘嘴道“哪里就不安了, 我吃饭睡觉不过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