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你难道不想多赚钱?”
“嗳,咱是吃茶叶饭的,谁不想三季茶都卖上好价钱,可……”孙氏看了眼顾青竹,低头揉捻衣角。
顾青竹知她心里所想,接口道“孙婶,慕家确实是因贡茶获罪,但那是旁人陷害的阴谋,我制的炒青,连慈恩寺的了悟大师都说好,况且,明儿起,宁江城有名的几家茶叶大家,都要到山庄上来制茶,也许我制的茶,暂时不能打三生的招牌,但茶仍是好茶!”
顾世同摸出烟杆,慢慢抽了一口“青竹,你婶胆小没见识,你莫要同她讲,我知道无论是蒸青还是炒青,价钱都比鲜叶贵,你劝我做炒青也是为我们好。
这样吧,明儿,大丫就跟你去山庄学制茶,现下夏茶刚上,茶叶不多,我们先卖着看看,若是实在不行,再做别的打算。”
白色的烟雾袅袅地飘散,顾青竹无声地点点头,村人穷苦惯了,不敢做没把握的事。
正在这时,顾世同背着医箱,急走了进来“我刚进村,小虎子就告诉我青竹回来了!”
“爹!”顾青竹站起来,接过他的医箱。
顾世福摸出一个碗,倒了凉茶“今儿青竹带来了麂子腿,晚饭就在这里吃,我再把世根世喜两人叫来,咱们喝一回酒。”
“爹,我和青竹去请!”顾大丫挑帘子进来说。
“行,你们去吧。”顾世福挥挥手。
山里的夜黑皴皴的,顾大丫提着昏黄的马灯,也只能照见脚下巴掌大一点地,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就请来了两位客人。
顾世喜的眼疾经过顾世同的治疗,比以往好多了,虽看东西仍然有些模糊,但已经能做些简单的家务事,他盲了好些年,这样漆黑的夜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四个老兄弟坐下喝酒吃肉,絮絮叨叨,总有说不完的话。
青川放羊回来,就去找铁蛋玩,这会儿他饱饱吃了一碗肉,又惦记着给小伙伴解馋,他偷偷摸摸拿一根骨头,却被孙氏逮个正着。
“娘,这根骨头上没多少肉,就给铁蛋吃一点吧。”顾青川紧紧抓着骨头不放。
孙氏看了眼顾青竹,骂了他一句“臭小子,我一点名声都被你败坏了,这是你青竹姐带来的,我装一碗,你送去记得说。”
话毕,孙氏满满盛了一碗肉,用竹篮装着,顾青川高高兴兴地答应着去了。
宝应吃饱了,捧着肚子坐在灶间看火,顾青竹帮着收拾厨房,漫着酒香的里屋渐渐哄闹起来。
顾世喜举杯敬酒“世同啊,我这眼睛好了,可顶不少事呢,青水今年采茶,我就能给他送饭了,不似往年,他要顾茶园,还要顾我这个瞎子。”
“你有福气,得青水这么个孝顺儿子!”顾世根笑着打趣。
“嗐,都是我这眼睛拖累他,如今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家里还没钱给他说上门亲事。”顾世喜摇头叹气。
“青竹说,今年的炒青说不定能卖到两百文一斤,你要不要让青水去山庄上学炒茶?”顾世同搛了块肉,放在他碗里。
顾世喜呷了口酒,将信将疑道“青竹之前最好的莲心茶饼也才卖一百多文吧,夏茶能卖这么高的价?”
顾青竹端了一大碗骨头汤,进来说“四月有人向我订明年春茶,数量一千斤,价钱一两银子一斤,我已经收了定钱,按这个算法,夏茶两百文一斤,其实是低的。”
“一两银子一斤?”
众人咋舌,却不太相信。
“我回去问问青水,看他是什么打算。”顾世喜半倾着身子说。
这样的价钱,若说不动心是假的,然而,慕家的败落,皆是因茶而起,旁人有所顾忌也属正常。
顾青竹本是一片好心,想要帮乡人们多挣钱过上好日子,可没有眼见为实,种了一辈子茶的茶农们不敢冒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