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自腰上一指到大腿根都被裹上了细棉布,仍无法遮掩他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的完美身形。
而这时的顾青竹,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甚至忘记了害羞,她轻柔细致地给他擦拭,一心只想让他清清爽爽,趴着舒服点。
背上虽然敷了药,新鲜撕裂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疼,慕锦成拧眉偏了下头。
“很疼吗?”见他一动,顾青竹赶忙丢下水盆的帕子,低头问。
她亮晶晶的眼眸近在咫尺,满满的都是担心和不舍。
“青竹,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慕锦成微眯着眼睛耍赖,像一只弱弱的小奶猫。
这分明是句谎话,上次他在顾家坳被野蜂蜇了,也是这样说的,那时她还不情不愿,而此刻,她宁愿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顾青竹伏在床边,勾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颤抖微凉。
仍旧是短短的几息,仍旧是记忆里软糯带甜的味道,只是较上次多了害怕失去的紧张。
为了缓解顾青竹的担忧,慕锦成转转眼珠,找了话题道:“青竹,你说,蓝浔为什么要突然插手我们的案子?难道是因为兰夫人?”
顾青竹出去重新打了水,坐在床边给他摇扇子:“应该不会吧,我们进城前,还不认得兰夫人呢,熊叔不是说,蓝浔是主战派,安南局势不稳,他或许是想让二叔重披战甲。
若是如此,总不好让他后院不宁,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动放人不讨好,还不如现在主动帮忙,说不得还落个感激涕零,精忠报国。”
慕锦成像条虫子似的往前拱了拱,将脑袋枕在顾青竹腿上,他之所以敢如此,就是掐准了顾青竹这会儿心软舍不得他难受。
顾青竹被他大胆的动作,吓得后背发僵,但见他好似舒服了些,也就随他了。
慕锦成阴谋得逞,背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遂道:“你说的挺有道理,可我瞧着史明不太想查钱家,若不是江域压着,他今日恐怕就当场驳回我们的请求了。”
“你吃了这么大的苦,怎么能轻易算了,我瞧着戏文里常唱什么三堂会审,我们这案子若是会审,史明就不敢一手遮天了。”顾青竹颇有些气愤地说。
慕锦成琢磨了下道:“三堂会审也叫三司会审,需要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同审案,若想要这样,就必须将案子闹大,牵扯的人越多,越难办,才会被重视。”
“闹大?”顾青竹呢喃着重复了一句。
“青竹,我好困。”慕锦成打了个哈欠。
顾青竹不再说话,只换了一只手拿扇子,不疾不徐地给他扇风。
日影西斜,慕锦成午饭只喝了一点米汤,顾青竹见他睡了一下午,还没有醒,眼看要到晚饭点了,她轻轻唤他:“锦成,锦成。”
“唔。”慕锦成拧眉低哼了一声。
他做了一个美梦,正与顾青竹徜徉花海,怎么也不肯睁眼。
顾青竹听出他声音的暗哑,伸手一摸他的肩膀,光洁的皮肤微烫。
显然是起热了,这比谭立德预料得早!
她急忙将他的脑袋挪到枕头上,赶着去拿凉水里的帕子,却不料腿麻了,一下子歪在脚踏上。
顾青竹顾不上自己跌疼了,一瘸一拐地去拿帕子。
熊吉一直在外面,听见动静,敲门问:“少夫人,怎么了?”
“三爷起热了,你换盆加冰的冷水来。”顾青竹在给慕锦成擦拭降温,头也不抬道。
熊吉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盆井水,另有一个仆人送来一个用小棉被包裹的冰桶。
眼下正是盛夏,高门大户都在用冰避暑,以致于冰比肉还要贵,熊管家托了人,才高价得了这么一点。
顾青竹用掺了冰的水继续给慕锦成擦,隔了会儿,体温果然下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