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残破的身体,又失去了爹的支持,他在慕家算什么?! 慕家家主,对此刻的他而言,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见他并不是无动于衷,慕锦成叉腰,摆出一脸泼皮无赖样:“赶快把衣裳换上,你不仅今天要和我一起出去吃这顿洗冤饭,明儿,还要跟我一同去卖茶!”
“卖茶?卖什么茶?”慕明成眼皮微掀。
“就卖那些霉坏的茶,挣不到一千两银子,我就倒立……”慕锦成及时闭住了嘴。
“霉茶?一千两?你疯了吧!”慕明成像看怪物似的看了眼慕锦成。
“二爷、三爷,谭先生他们来了,是不是准备开席?”熊永年隔着门问道。
“先把酒倒上,我们马上来!”慕锦成扬声道。
“好好好。”熊永年连声答应着,离开了。
“你丈人和媳妇已经到了,还不快点!”慕锦成伸手就要解他长衫的搭袢,慕明成气恼,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嘶!”慕锦成疼得龇牙咧嘴。
慕明成一愣,只见他宝蓝色的长衫上,慢慢洇出鲜艳的红色。
“青竹又该生气了。”慕锦成探手一摸,看着手上的血迹皱眉道。
“你……”慕明成不可置信地翻开手掌,他颤着声问,“你去刑部敲了鸣冤鼓,为我挨了三十杀威棍?”
“你是我哥啊,若我们易位而处,你也会豁出去救我的。”慕锦成满不在乎地说。
“我瞧瞧。”慕明成看着那片血迹越化越大,心中不忍。
“没事的,都差不多好了。”慕锦成摇摇头,他很怕顾青竹为他的伤又哭,着急地说:“二哥,你先去前面开席,顺便让青竹悄悄来一下。”
慕明成心中震撼不已,他这个弟弟从来都被像眼珠似的宠着,这次,居然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脱衣换衣,很快整理妥当,开门出去了。
不大会儿工夫,前面便热闹起来,药行里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慕锦成回了自个屋子,顾青竹急急赶了回来。
“你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顾青竹解开里衣,看见伤处,不由得气恼道。
“我刚才不巧撞到水盆架子了。”慕锦成赔笑道。
顾青竹责备归责备,手上却没停,很快给他换了药,重新包扎。
为了稳妥起见,慕锦成改穿了件黑色暗纹长衫。
两人回到前厅,众人正开怀畅饮,谭立德看了眼慕锦成身上的衣裳,没有说话,而慕明成的目光中有一丝愧疚。
“二哥,咱们去敬敬酒吧。”慕锦成一手拿酒杯,一手提坛。
“今儿,酒该我来喝,你只管倒。”慕明成起身,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两兄弟与一帮伙计朋友喝酒,慕明成虽生得没有慕锦成魁梧,酒量却不错,他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他如此豪爽,引得众人欢呼,争相与他碰杯。
慕锦成怕他刚出狱,身子不好,几次想要替他,却被他推拒了。
这一顿饭直吃到下午,大家都十分尽兴,酒酣饭饱,众人俱都回去休息。
谭子衿见慕明成面色酡红,遂关切地问:“明成哥,你没事吧。”
慕明成没有回答,反而朝谭立德跪下了:“谭叔,子衿是好姑娘,我如今半点也配不上她,我们两家的亲事就此算了吧!”
谭子衿闻言,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身子虚脱似地摇摇欲坠,幸而,顾青竹就在她身旁,一把扶住了她。
慕锦成冲过来拉他:“二哥,你喝醉了,不要胡说!”
谭立德眉心一跳,沉声道:“你们的亲事是我和你父亲定下的,是两家家主的决定,你若想悔婚,先做了慕家家主,再来和我说!”
说完,谭立德黑着脸疾步离开,谭子佩跺了跺脚,扶着姐姐谭子衿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