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呼声里,庆丰整个人斜扑过去,死死将顾大宝压在地上。
这几乎是一个他的本能反应,慕绍堂临终时将他给了慕锦成,而慕锦成去了安南,却留他在山庄,为的就是保护顾青竹出行。
纵使他现在跟了慕明成,仍将顾青竹的安危视作自己的职责。
他起先不知道顾世贵三代人的品行,但在几番言语交锋中,他渐渐明白这三人不是客,而是来强抢豪躲的,他心下便存了警惕。
也幸亏他到顾青竹身侧,这才堪堪化险为夷。
“啊啊啊!”顾大宝重重地摔倒,被庆丰扭着胳膊压着,疼得哇哇乱叫。
“你是什么人,快松开,看把我孙儿压坏了!”吴氏心疼顾大宝,上前推搡庆丰。
众人惊魂甫定,一下子全围上来。
“青竹!”顾世同额上汗滚如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
“少夫人,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我……”春莺直接被吓哭了。
顾青竹适才也惊着了,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右玉到底是大丫头,遇着事,比春莺有胆色,她侧身挡住顾青竹,隔着衣裳掐了把春莺的手臂,使眼色道:“咱们快扶少夫人回屋去。”
顾青竹面色缓和下来,勉力朝顾世同笑了笑:“爹,我无事。”
青英和青松走上前,簇拥着顾青竹回屋。
见顾青竹走了,顾世贵跳脚叫嚷:“臭丫头,你装什么装,大宝连你一片衣角都没摸着,就被你的人打了,这就算了?
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拿什么大家夫人的派头,我还不晓得你一身贱骨头几斤几两!”
“啪!”气急的顾世同扬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手指几乎戳到他脸上骂,“万幸没碰着,若是我女儿有半点不好,顾世贵,我一辈子都跟你没完!”
顾世同是真恼了,他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顾世贵被打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捂着脸,踉踉跄跄,一头歪倒在草垛子上,嘶嘶地吸气,好似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我的儿啊!”吴氏见此,立时扑上去,撕心裂肺地叫,好似顾世贵当场暴毙了一般。
吴氏盘腿坐在地上,一边是儿子,另一边是孙子,她一拍大腿,边干嚎边数落。
她先骂顾老头短命鬼,害她守了半辈子寡,到老了,受儿子气,再骂王文卿是狐狸精,勾了自个儿子的魂,死了五六年,还蛊惑他六亲不认。
面前干瘪如柴的女人,到底给了自己一条命,顾世同举起手又放下,张嘴又闭上,他打不得,骂不得,一转身从厨房里将米油拎出来,扔到吴氏面前。
寒着脸道:“从今往后,我们母子情分也只有这些了!”
见目的达到了,吴氏霍得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她摸捏着米口袋,气哼哼道:“这也太少了,哪够我们三个塞牙缝!”
“嫌少,那就不要拿了!”顾世同伸手想将米袋拿走。
而一旁的顾世贵如同一只兔子一般猛窜过来,一把夺了米袋就跑,可见刚才垂死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还有油,还有油!”吴氏弯腰抓起油瓶,就想追上去。
“爹,奶!”被庆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顾大宝,大声哀嚎,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放了我孙儿,放了我孙儿!”吴氏推开庆丰,拽起顾大宝,奶孙两个跌跌撞撞走了。
院里的闹剧终于结束,门口几个张望看热闹的脑袋也跟着不见了,顾世同拴了院门,快步回到家中。
“青竹,你快给我瞧瞧,有没有吓着?肚子孩子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顾世同急切地道问。
“爹,你放心吧,孩子皮实着呢。”顾青竹虽这样说,却还是老老实实将胳膊伸出来,给顾世同诊脉。
青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