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
今年春茶采得时间长,顾青竹让莫天林将肥上得足些。
至于那些修剪下的枝条,全部扦插在新开采的荒地上,几场雨一下,就能活了。
山庄上孵了小鸡,羊产了羔,牛生了小牛犊子,一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挺着大肚子的顾青竹照旧风风火火,半点没有临产的迹象,可顾世同却已提前半个月住在茶香院里,将一切准备妥当。
这日傍晚,风急雨骤,顾青竹吃晚饭时,便觉肚子不爽利,还以为着了凉,晚间早早躺下,
及到半夜却被痛醒,腹中一阵阵抽痛,身下被褥已湿,顾青竹心知自个要生了。
屋外电闪雷鸣,春莺睡不踏实,披衣起来看顾青竹,正见她满头大汗,挣扎着想要喊人,立时惊呼起来。
右玉由于白日里要处理其他诸事,并不用守夜,她睡在旁边的小厢里,夜里风雨惊扰,本没有沉睡,这会儿,听着声儿,飞快地跑了来。
顾青竹汗如雨下,仍镇静地对两个丫头说:“右玉、春莺,你们别怕,瓜熟蒂落很正常,我这是要生了,去叫我爹和接生婆来。”
春莺顾不上拿伞,一头冲进了暴雨中,右玉忙捻亮灯,又多点了几支蜡烛,将屋里照亮。
顾世同担心女儿,每夜都是将药箱放在床边,和衣而睡,春莺一敲门,他就翻身起了。
他急急地去了,春莺又去叫接生婆,她是顾世同找来的,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接生婆。
春莺那一嗓子,虽隔着风雨,却还是惊了云栖院里的其他人,或许,她们都一直在心里挂念着,等待着。
接生婆和顾世同在卧房里,寇氏、卢氏、罗霜降则守在外屋,丫头婆子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屋外,风雨肆虐,屋里除了顾青竹偶尔痛极的喊叫,谁也不说话,却比外间糟糕的天气更沉闷压抑,人人心里都揪着,卢氏几乎将手心抠出血来。
时光难捱,等待煎熬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雨势突然小下去,只听里屋的接生婆惊喜道:“少夫人,再加把劲儿,能看见小孩儿头了!”
这话让外间的三人瞬间一振,虽然屋门紧闭,她们还是一起朝门口望去。
现已是初夏,太阳像一条快活的小鱼,一跳,便跃上了山岗。
几乎一瞬间,天光大亮,雨消云散,一道彩虹高挂枝丫。
“哇!”“哇!”两声高亢的婴孩哭声,与山间鸟雀争鸣!
“生了,生了!”寇氏捏着帕子,一下子站起来。
“老夫人,夫人,二夫人,少夫人生了,是两位小少爷!”右玉开门跑出来道。
“少夫人可好?”寇氏呡了呡唇,强忍住喉间的哽咽。
“亲家老爷说,少夫人母子平安!”右玉抹了下眼睛,笑着说。
“阿弥陀佛!”卢氏双手合十连连念佛。
罗霜降终于放下了心里悬的大石头,她坐在椅子上,朝南边望了望。
不大会儿,陶婆子和琳琅各抱了一个襁褓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孩,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不哭不闹。
寇氏和卢氏分别接过,细细端详,分明是慕锦成小时候的模样。
“恭喜老夫人夫人,贺喜老夫人夫人!”众下人俱都道喜。
“今日大喜,人人有赏!”寇氏高兴地说。
熊永年和莫天林等人,一直站在院外,得知顾青竹顺利生子,俱都欢喜异常。
屋里,顾青竹虚弱地看了眼忙着收拾银针的顾世同,低声道:“谢谢爹。”
“傻丫头,我是你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啥谢不谢的!”顾世同抬手将顾青竹汗湿的头发拨到旁边,“也多亏你平日里动的多,这两个孩子才这么容易生下来,还很康健。”
有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