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泽硕不耐烦地叩叩桌子:“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这规矩,光我们说也不起作用啊,宗家不说了,慕家肯定是大家,他能听你的吗?”
柳青沉吟了片刻道:“慕二爷现下正伤着,等他好了,我们再与他说说,按理,这对慕家也是有利的。”
意见不一,这一天终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定案,几人略坐了坐,便散了。
隔了几日,顾青竹就在山庄上听廖青说了这件事,夏茶价钱大滑,他们几家若是没有点动静,她倒要奇怪了。
至于他们议出了什么来,廖青不知道,也不好臆猜,顾青竹思虑了几日,想了一个法子,与慕明成商议过后,给柳青写了一封信。
信中言辞诚恳,是请柳青担任茶业商会的会长,将宁江城大大小小茶业聚拢起来,对外管理茶价,对内调解纠纷等等事务。
这无疑是与柳青的规矩不谋而合,却比他单一目的更完善。
接了信柳青高兴归高兴,但他有自知之明,第二日,他亲自来了一趟山庄,在慕明成病榻前,坚持让他担任会长一职。
他自然有自个的小算盘,若是慕明成当了会长,以后若是炒青过时,他手上还有白茶、黄茶、红茶、黑茶的制茶技艺,少不得要传授一二,到时哪里还要为怎么赚钱烦心。
慕明成推辞不过,只得暂且应下,只等伤愈后,与诸家详细商谈。
这边一时安定,再说安南。
慕锦成接到顾青竹产子的消息,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他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嬉戏。
他据此以为顾青竹生的会是龙凤胎,却不料是两个男孩儿,完全没有应验梦境。
这日夜里,他又做这个梦,两个孩子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仿佛就在耳边。
“爷,快醒醒,赵虎打下来一只鸽子!”宝应摇他的手臂。
“什么!”慕锦成一个翻身坐起来,“发现啥了?”
“看!”拎着弹弓的赵虎将一个小竹管递给了他。
“我就晓得徐武养这些鸽子没啥好事!”慕锦成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
上面只写着两个字:子时。
慕明成挠挠头:“怎么只有一个时间?他想通知谁,在哪一天的子时,做什么事?”
“不知道啊!”宝应皱眉,“我们盯了好几个晚上,今儿才在一群里打下来这么一只。”
“一群?完了,完了,那鸽子还活着吗?”慕锦成跳下床,急急忙忙穿鞋。
“铁弹子打的。”赵虎吐了下舌头。
言下之意,这鸽子只能炖汤了。
外间晨光微露,慕锦成捏着纸条,往主帐飞跑,宝应和赵虎紧跟在后面。
幸而离着不远,守卫见是他,立时进去禀报。
薛宁是慕绍台的谋士,昨夜谈得晚,就在旁边的铺上睡了,这会儿,两人一起被惊了起来。
慕锦成一进来,劈头盖脸地问:“薛宁,你上次拣的那只鸽子呢?”
“你不是又想吃吧,没门!”薛宁刚躺下一会儿,红着眼珠子,没好气地说。
慕锦成扬扬手里的小纸条:“谁要吃那没有拳头大的东西,我说的是要紧事!”
慕绍台接过一看,拧眉问:“你想怎么做?”
“徐武这是将一个消息分成几个纸条,让送信的鸽子裹在一群鸽子里飞,这个送时间的鸽子若是不到,对方就会认为中间出了岔子,不会执行原定计划。”慕锦成语速极快,一口气说道。
“我晓得了,这会儿,我拣的那只鸽子就派上用场了。”薛宁点点头,“我这就去拿。”
“让赵虎去拿,你最善模仿,这时间得改改。”慕锦成狡黠地笑。
“真有你的!”薛宁会心一笑,看了眼纸条,提笔写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