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令人探之,回曰,尸鬼至矣!”杨牧云想起了这条南司案藏馆洪武十七年的记录,他听到了一丝凄厉乐器发出的声音,声音隔得很远,按道理传到这里平常人是听不到的。但杨牧云听得到,他身负武功,精通暗器,最擅长听风辨位,耳力远较一般人为强。
“絮儿——”杨牧云高声叫道。
“老爷——”絮儿听到杨牧云传唤赶紧跑了进来。
“你陪在夫人旁边,不准片刻离开她。”他边说边抄起墙上挂着的绣春刀,对紫苏说道“夫人稍安,我去去就来。”说着匆匆奔了出去。
“夫君,你还没换衣服”紫苏话未说完,杨牧云早去的远了。
出了家门,杨牧云一路向北疾奔,大约跑了四五百米,在一个路口看见魂不附体倒在地上的两名更夫。
“发生了什么事?”杨牧云厉声问道。
“人不,鬼,被马车撞死的鬼,朝北走了。”一名更夫战战兢兢地说道。
杨牧云瞧了瞧北边无人的街道,凝了下神,提刀向北追了过去。
一直追出老远,也没见着半个鬼影,杨牧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那凄厉乐器发出的声音消失了。
杨牧云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不知该向何处追寻。愣了一会儿神,转过身,正要往回走。
“站住——”只听前面传来一声断喝,迅速跑过来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方面短须,头戴乌沙泷帽,上插翎尾,外穿一件玄色比甲,内穿圆领蓝色罗袍公服,看装扮是一捕快头儿。再看周围人打的灯笼上贴着应天府字样,原来是一群应天府的捕快。
只见那蓝袍捕快头儿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深夜持刀在街上狂奔。”
杨牧云没好气地掏出腰牌举在他面前晃了晃。
蓝袍捕快头儿轻轻一瞥,顿时一惊,忙躬身作揖“原来是锦衣卫的大人,下官这里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没事,没事,我只是”杨牧云还未说完,只听到路东皇城根护城河边传来一阵犬吠声,循声望去,隐约看见一群野狗好像从河里往岸上拖拽什么东西。
杨牧云快步走将上去,那群捕快见了也忙跟了过去。
那群野狗刚将那东西从河里拖到岸上,见到一群人明火执仗的奔了过来,便狂吠几声,四散逃了。
“快过来照一下,看是什么东西?”杨牧云对那些捕快说道。当下便有两个跑在前面的捕快提着灯笼照了上去。
野狗拖上来的是一具浑身湿漉漉的尸体,杨牧云用刀划开尸体身上的衣服,发现尸体通体呈灰黑色,皮肤干瘪,眼眶深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气。
“这、这河里怎么有个死人?”蓝袍捕快头儿惊呼一声,众捕快都瞪大了眼。
杨牧云没有吭声,用刀划开尸体的皮肤,将皮肤往外一翻,露出里面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看,全是圆圆的、白白的已经死去的小虫子。
“果然又是这些尸虫。”杨牧云哼道。
周围的人除了杨牧云外,全都看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有人放下手中灯笼,蹲在河边大声呕吐起来。
杨牧云挑出几只死去的虫子用一块布包起来,转身要走。蓝袍捕快头儿忙上前拱手问道“大人,请问这句尸体”
“哦,这句尸体你们应天府看着办吧!”杨牧云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儿,这具尸体怎么办?”底下捕快们问蓝袍捕快头儿。
“还能怎么办?锦衣卫可以不管,我们应天府能不管么?将尸体抬回府衙停尸房,明天再贴个告示,叫人来认领。”
“啊——”捕快们面面相觑。
“你去——”
“不,你去抬——”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