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他不是已将余毒吐出来了么?”玟玉眨了眨眼,“应该快醒了吧?”
“院使大人,快看,他醒了。”一名御医说道。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邓恩广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双目尽赤,口中嗬嗬连声,一把抓住身边的枕头向秦院使扔了过去,状极癫狂。
秦院使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个正着,登时官帽掉落一边,连头上的发髻也散乱开来。
“他疯了,”一名御医惊叫一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已发疯的邓恩广,“快,帮我摁住他,千万不能让他伤到院使大人。”几个御医冲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想拉住他的手脚。谁知邓恩广发疯之下力大无穷,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那名御医,又一头撞开冲上来到另一名御医,十指戟张,怒吼着向玟玉扑去。
玟玉尖叫一声,眼看对方冲到自己面前,一时忘了躲闪。
“啪”的一声,邓恩广的瞳仁蓦然睁得老大,前扑的身形倏地顿住,嘴唇翕动了几下便一头扑倒在地。
杨牧云轻轻放下扬起的刀鞘,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快把钦犯押回牢里。”
门帘一掀,进来两位身强力壮的狱卒,架起倒在地上的邓恩广便向屋外拖去。
“没事了,”杨牧云轻声安慰着一脸惊骇的玟玉,“我已将他打昏了,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玟玉轻吁一口气,拍拍胸口,还未说话。只见秦院使跳着脚大叫道“妖女,你用妖术以致犯人疯癫,我一定要禀告皇上”目光一凝,一柄乌黑的刀鞘横在自己眼前,喉头“咕咚”一声,下面的话生生吞回到肚里。接着是杨牧云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你若再说一句,我保证你会跟他一样躺在地上,你信不信?”
秦院使脸色一变,退后几步,嘴唇绷得紧紧的,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息,对方就拿着刀鞘向自己的脑袋砸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秦院使他本人并不是一条好汉。他此时正满脸怨毒的看着杨牧云返回身安慰玟玉去了,“小子,现在由得你猖狂,待会儿本官见了皇上,一定好好参你一本。”秦院使暗暗咬牙切齿说道。
“他怎么疯了?”玟玉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的说道“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不对啊,我施针的穴位、力道都分毫不差,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你的错,”杨牧云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他骤然毒解,一定还有些神志不清,我想待会儿他一切都会好的。”
“他疯了?”朱祁镇一脸诧异的看向侍立一旁的杨牧云。
“是的,皇上,”杨牧云的目光有些闪烁,“或许他因中毒伤了神智,虽然毒解,可神智一时未能恢复过来。”心中也暗自不解,自邓恩广被押回囚室苏醒后,就一直胡言乱语,疯疯癫癫,见谁都嘿嘿傻笑,问他叫什么,他却一脸茫然。狱卒给他送饭,他一把打翻在地,反而抓起马桶里的屎尿塞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那模样杨牧云直到现在想起来也恶心不已。
“或许?”朱祁镇乜了他一眼,缓缓道“太医院的秦院使回来禀告朕,说你不顾他和御医们的劝解,执意让一位自己带来的妖女为钦犯疗毒,结果钦犯被妖女的妖术伤了神智,以致疯癫”
“不是的,皇上,”杨牧云忙道“秦院使和一众御医面对邓恩广所中的毒一筹莫展,再拖延下去的话,他便有性命之忧。于是臣便让玟玉上前一试,玟玉用银针帮邓恩广解了毒,谁知”
“谁知邓恩广毒解醒来便疯了,是么?”朱祁镇嘴角微微一翘,看着杨牧云,“朕问你,你说的那个玟玉有多大年纪。”
“她她跟臣年纪差不多,不是十四岁,便是十五岁。”杨牧云期期艾艾答道。
“十四五岁的一个小姑娘?”朱祁镇轻笑一声,抬高了声调说道“杨牧云,要知道秦院使和太医院的御医们在医学病理上浸淫了不下几十年,所接触的医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