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幅字迹是当朝先帝爷的墨宝,他老人家的字,与前朝宋徽宗的瘦金体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
他口中所说的先帝,是大明朝的宣宗皇帝朱瞻基,这个皇帝在书法绘画方面造诣极高,但由于其英年早逝,留下的字迹和画作并不多。
“老板,”朱祁镇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这里怎么会有先帝的墨宝?”
“不瞒公子,”店老板笑道“这幅字迹是先帝爷赐给程郎中的,后程郎中去世后,家道中落,其孙程立嘉迫于生计,将先帝爷的这幅字迹变卖,本人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才得到这一墨宝的”
杨牧云这时也过来立于朱祁镇身侧,听那老板讲述这幅真迹的来处,仔细看去,只见上面题目写的是御制上林冬暖诗“蓬岛雪融琼液,瑶池水泛冰澌。晓日初临东阁,梅花开遍南枝。宣德六年十月廿七日。赐郎中程南云。”上面还盖着钦文之玺的巨大印章。诗句虽不深奥,但意境幽远,字体遒劲圆熟,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笔。
“朱公子,”杨牧云低声问道“这幅字迹果真是出自先帝爷的手笔么?”
“别人不敢说,先帝的字迹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朱祁镇的脸颊抖动了一下,显是内心有些激动。
“公子好眼光,”店老板在一旁说道“先帝爷留下的墨宝不多,但个个是精品,如公子喜欢,不妨买去细细观摩。”
“嗯,这幅字迹需多少银子?”朱祁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已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价了。
“看公子也是文雅之人,”店老板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五百两银子便了。”
“哦”朱祁镇微微颔首,目光向身边的杨牧云看去,他贵为皇帝,出得宫来,身上不曾带任何银钱,也不知道这幅字迹倒底值多少钱,人家一说,他也不反驳。
杨牧云见他目中满含热切,意思便是让自己掏钱,心中一动,便向那位店老板说道“老板,请借一步说话。”
朱祁镇便一脸诧异的看杨牧云将店老板拉至一边,只见两人窃窃私语一番,那店老板紧皱眉头,满是笑容的圆脸也绷紧了面皮,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说到最后,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杨牧云也脸现不悦之色,转过身不再与他说话,来到朱祁镇面前说道“朱公子,这老板摆明了没有诚意把这幅字迹卖给咱们,咱们走,再去下一家字画店看看,我一定帮您淘一幅更好的字画。”说着不由分说,扯住朱祁镇的衣袖便走。
朱祁镇心中大奇,心说这位老板如何没有诚意了,他不是说五百两银子便让朕把这幅先帝的字迹拿走么?又没有说不卖,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杨牧云扯出了这间字画店。
还未走出多远,只听身后一个喘着粗重气息的声音叫道“几位公子请留步,这幅字迹的价钱咱们好说。”
朱祁镇一愕,停住脚步向后看去,只见那位店老板居然追了出来。他一脸苦笑的瞥了一眼还在懵懂之中的朱祁镇,转而对杨牧云说道“再加三十两银子,八十两作价给你,实在是不能再低了”?
“八十两?”朱祁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是五百两么?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八十两?”他不禁向杨牧云看去,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那好,八十两就八十两,”杨牧云很痛快的答应道“万源钱庄的银票你这里收么?”
“收收收”那老板忙不迭的点头,听他咬定了价,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浮现出刚开始的笑容,“这说起来万源钱庄的银票比朝廷发的宝钞还值钱呢!怎么不收?”
玉宝斋老板将那幅宣德皇帝的真迹卷成一个卷轴,塞到杨牧云手里,点起八十两的银票欢天喜地的走了。朱祁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世上买东西还有讨价还价一说,不过五百两银子的字画硬生生的被杨牧云砍成了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