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牧云点点头,“郕王殿下不过是想感谢我在庐州时对他的相救之恩罢了。”
“那他没有跟你说别的什么吗?”
“没有,”对于朱祁钰在酒桌上的话杨牧云并不想透露出来,“殿下只是跟我叙说一下在南都时的旧事罢了,这你也是知道的......对了,他还说要跟我再比试一次投壶呢!”
“那你跟他比试投壶的时候,要不要那位公主殿下在一旁看着呢?”紫苏乜着眼促狭笑道。
杨牧云心突地一跳,连连摆手道:“夫人,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就因为公主的事,我才被皇上贬出了御前,到现在都还没翻过身来呢!”
“看来你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知道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必须敬而远之,”紫苏轻笑一声,“我还认为你真的以为自己有当驸马的命呢!”
“夫人说笑了,”杨牧云叹道:“皇上没有治我的罪,便已是皇恩浩荡了,我若再不知好歹,别说丢官罢职,就是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该挪一挪位置了。”
“你能想通这些,说明这一趟出征就没有白跑,”紫苏说道:“还有,你跟郕王之间最好也不要来往了。”
“这是为什么?”杨牧云不解。
“夫君是读书人,中过秀才、举人,学贯古今,难道没有听说过‘冯唐已老,李广难封’的典故么?”
“夫人是想提点我什么呢?”
“夫君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透?”紫苏眨了眨秀眸,唇角微微翘起说道:“飞将军李广骑射武功俱佳,一生大小上百战,威名远播,却总是不能封侯赐爵,你说这是为什么?”
“李广为人刚直粗犷,得罪朝中同僚甚多,他们在皇帝面前对他颇多诋毁,因此使其郁郁不得志......”
“非也,”紫苏微摇螓首,“汉武帝乃一代名主,识人甚明,又岂能是朝中宵小几句诋毁的话便将一大将之才给抹杀掉的?再说了,李广的弟弟李蔡、儿子李敢不都被汉武帝封侯了么?论武功征战,他们可并不比李广更强。”
“这......”杨牧云被她给问住了,一时语塞
。
“因为在景帝平定七国之乱时,李广私下接受了梁王刘武的印绶,”紫苏说道:“作为皇帝的臣子,他暗地里结交诸侯王,是犯了大忌。”
杨牧云身子一震。
“做臣子的只能效忠一人,那就是当今皇帝,”紫苏目光看着他继续说道:“梁王刘武觊觎皇位,已然为皇帝所忌,李广却与他眉来眼去,置当今皇帝于何地,所以他一辈子没能受封,是一点儿也不冤的。”
“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杨牧云迎着她的目光说道:“我若想以后的仕途走得顺畅些,就必须与郕王殿下划清界限。”
“还有,你不能再跟公主纠缠不清了,”紫苏神色凝重的说道:“义父他老人家这些日子在太后跟前为你填了不少好话,就是想着让太后去影响皇上,能够重新重用你,你......你就少让人操些心吧!”
“金公公和夫人恩情,我不知该怎样报答?”杨牧云长叹一声说道。
“你跟我还见外么?”紫苏幽幽道:“之前在扬州清水潭镇,你救了义父他一命,这个好他老人家一直记着。又因着我跟你的关系,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帮你......毕竟你好了,我也会过得好,难道不是么?”
“对,”杨牧云握住紫苏的手,动情的说道:“为了你,我不会再意气用事了......就算我不能让你过上风光的日子,也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受了牵连。”
“好了,不说这些了,”紫苏嫣然一笑,“我们现在该走了。”
“去哪里?见你义父么?”杨牧云问道。
“我义父在宫里当差,哪儿有功夫见你?”紫苏笑道:“你都已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