濙也站起身
,拱了拱手,“就请早些休息,有话明日再说吧!”说罢袍袖一拂,忿忿的去了。
“胡大人......”杨牧云起身追了出去。
......
胡濙正行间,忽听背后有人呼唤自己。便止住脚步侧目看去,见杨牧云追了上来,向他一揖,“下官送送大人。”
“嗯......”胡濙点了点头,举步先行。杨牧云紧跟在他侧后。
“那个敌酋真的是你擒获的?”胡濙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回大人,正是。”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还挺有本事的,”胡濙颇为赞赏的瞥了他一眼,“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小,就换了区区会同馆一大使,未免太委屈你了些。”
“下官还不到十六岁,”杨牧云说道:“能身居九品,深感皇上隆恩。”
“是皇上把你派到这里来的?”胡濙一怔,随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看来在此事上皇上是真的倚重于你,你可要小心仔细了。”
“下官省得。”杨牧云说道。
“这个敌酋,”胡濙忍不住恨恨的骂了一句,“都深陷囹圄了还这么嚣张,当真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回去本官便禀奏皇上,将他下到刑部大牢里去,多尝尝苦头,好好杀杀他的气焰......”
“大人不必动气,”杨牧云对他说道:“当务之急是请皇上下旨,加强边关防务,不能让鞑子有可乘之机。至于谈么,还是好好坐下来跟他谈的好。”
“你认为那个敌酋是在跟朝廷施缓兵之计?”胡濙眉头微微一皱。
“大人,所谓能战方能和,多做一些未雨绸缪的准备,还是好的。”杨牧云拱手说道。
“杨大使,”胡濙深深凝视着他道:“本官不懂军事,你跟鞑子交过战,应该知道鞑子的战力。你说,我大明的军兵当真挡不住他们么?”
“下官不敢有瞒胡大人,”杨牧云轻叹一声,面色凝重,“鞑子全是骑兵,骑射之术精湛,且往来如风。我大明多是步兵,机动力不如鞑子。只能依靠北境各口处处设防。此次出征,府军前卫几尽全没,大同军的精锐力量也损折大半,这可都是骑兵啊!”
胡濙听着听着倒吸一口凉气,一支精锐的骑兵力量意味着什么,连他这个不懂军事的人也再清楚不过。大明的骑兵本就不多,若再损失过巨,这就说明明军已经失去主动出击的可能,只能被动挨打。而大明的北境有数千里之长,处处设防,又处处防不胜防,一旦被鞑子骑兵突破一处,后果不堪设想。难怪赛因孛罗被俘也态度张狂,实在是看出了大明的弱点所在。
朝廷没有把真实的情况诉之朝野,只说漠北大胜,迫使赛因孛罗亲自前来求和。自己这才自信满满前来,谁知......他闭目一声长叹,“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上言之不实,臣如之奈何?”
“凡事皆事在人为,”杨牧云劝道:“大人不可虑之太甚。”
“正是如此,”胡濙摇摇头,“我一礼部之文官是压不住那敌酋的气焰了,不如这就禀奏皇上,请皇上派一兵部的人过来和他详谈吧!”
杨牧云心中一动,兵部右侍郎于谦倒是一位很是硬气且干练的人物,说不定派过来跟赛因孛罗交交口舌能比其他人更合适一些。
他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见一名绯色官服的官员匆匆走了过来。
“这不是孟祥孟侍郎么?”杨牧云心中暗道。
“下官参见尚书大人。”孟祥来到胡濙面前深施一礼。
“你匆匆而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胡濙问道。
“明日麓川使节便要归国了,”孟祥说道:“下官特来询问大人,将以何规格想送?”
“皇上可有什么旨意?”胡濙眉头微皱。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