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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不知道,”郑可继续说道:“大明是天朝上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战争动员能力非我大越所能比,与大明作战,我大越就得赌上国运,这不是我大越一个小国所能承受起的。”
“侯爷所言,发人深省,”杨牧云赞道:“在下谨受教了。”
“哪里,杨公子学识渊博,本侯很是敬佩,”郑可捋须笑道:“本侯也是衷心希望大明能够与我大越和好,永生永世不再大动干戈呀!”
“如安南王与侯爷一般深明大义,谨守臣礼,那我大明皇帝一定会降诏修好......”杨牧云话还未说完,就听郑玉轻轻哼了一声。
“王上对大明有些太示弱了,”郑玉不满道:“一再派遣使臣到大明,请大明皇帝降旨封王。依我说,就是大明皇帝不封,王上不也是我大越的王么?干嘛低三下四的派人去大明请旨?”
“这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懂了,”郑可摇摇头,“王上是为了主动与大明修好才这样做的,能得到大明皇帝的正式册封,便是天朝承认了我大越,这样就永远熄了大明皇帝征讨我大越的心思。”
“哦......”郑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侯爷,”杨牧云悄声问道:“您这样大张旗鼓的征讨存盆蛮,妥当吗?”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郑可昂然目视前方,“我大兵所指,攻无不克。他们除了投降之外,别无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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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大军向西行进,一路青山迤逦、怪石嶙峋,脚下流水潺潺,风景甚是殊丽。可是官兵们却如临大敌,根本顾不上去欣赏。
最前边的是陶方晋率领的乂安道军,陶方晋是安南开国名将陶公僎之子,任后军都督,统领乂安道军。征占城时,他所率的乂安道军没有打过什么硬仗恶仗,可这一次,郑可把他派到了最前面。
一路上,他心怀忐
忑,阮只下了郑可军权时,他一度与阮只走得很近,与郑昭的铁突军起冲突的就是他麾下的乂安道军。经此一事,阮只对他很是信任,昨晚在阮只最危急的时刻,裴都尉首先想到是陶都督能够保护这位阮侯爷,让手下急忙送阮只去陶方晋的营帐,谁知却被杨牧云截了。
阮只身死,陶都督是最紧张的,不知道重掌军权的郑可会怎样对待他。果不其然,郑可借口郑昭养伤,让他领着乂安道军打前锋。
乂安道军的官兵们个个双手举着近一人高的大型藤牌,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前边已没有路,只有一条野草倒伏,似被人踩过的野径,最多容两人并排经过,军队要布成这样的队形必然不堪一击,陶方晋紧皱双眉,下令队伍停止前进。
陶方晋两眼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新平江在这里逐渐收窄,蜿蜒而上,虽说江水两旁也是野草丛生,灌木横桠,可是相形宽阔一些,更难得的是在那变浅的江水中行进,可以避免丛林山石中层出不穷的陷坑、竹钉、套索、绊发竹枪、荆棘刺等障碍,那些难以发现,令人头疼的小机关不但能够严重阻碍大军的行程,更能让士兵因大量杀伤而降低士气。
陶方晋立即命令军队向下转移,沿江流溯源而上。
新平江在这里的宽度不超过寻常溪水,水深不过膝,宽度可划一条竹筏,虽说曲曲折折,不时还有被水流冲的滑不溜丢的巨石拦路,大军行速反而比在上面快了许多。
存盆蛮人彪悍善战,几百年来一直与安南人争斗不休,安南陈朝宪宗时期大举征西,降服了很多部落,其中就包括了存盆蛮,陈宪宗得意洋洋,让人在临着新平江上游的一处石崖上刻了一篇《征哀牢纪功摩崖》。
路过的安南官兵无人不见,杨牧云路过时还在崖下驻足了好久,为上面镌刻的笔划遒劲的楷书赞叹不已。安南历朝历代使用的都是汉字,杨牧云自然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