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了片刻说道“国师对大明一片忠心,朕心甚慰,出行那天,朕必亲送国师出京。”
“谢皇上!”释迦坚赞深深一礼。
送忠义王赛因孛罗出行那天,安定门大街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黄发垂髫,有衣着鲜丽的富家少年,也有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从东长安街口到安定门,黑压压一大片,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
朱祁镇端坐在黄罗伞盖下的龙辇上,一脸威严的目视前方。他身后,朱祁钰和赛因孛罗分左右骑在马上随行。再后面,释迦坚赞头戴班智达帽,坐在一辆装饰金箔玉璧的豪华马车上,闭目念诵着经文。十余名身穿紫红僧裙的喇嘛列成两队跟在车后而行。
身着明亮甲胄的旗手卫在前开路,紧随其后的仪仗鼓吹队卖力吹奏着欢快乐曲,曲声中夹杂着沉闷单调的马蹄声,彩色旗帜迎风舒展开身姿,猎猎作响。
大队人马出了城门,走没多远,释迦坚赞忽然睁开眼睛向一旁看去,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内,站着一位貌赛天仙的佳人,正凝眸向这边看来。
“紫苏?”释迦坚赞沉静若水的心绪陡然波动起来,对前面驾车的人说道“快,把车靠在一旁停一下。”
“可是大国师”驾车的内侍看着前边的龙辇欲言又止。
释迦坚赞明白他想说什么,便道“陛下那里由本尊去说,你只管停车便了。”
车一停下,释迦坚赞便跳下马车,快步走向凉亭,平常雍容高贵的神态荡然无存。
“你你怎么来了。”一看到紫苏,这位大国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说你要走,我来送送你,不行么?”紫苏冲着他嫣然一笑。她出来时精心妆扮过,一头秀发梳拢成一凌虚髻,金钗珠玉点缀其间,明眸朱唇,一袭雪白狐裘披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出尘脱俗。
释迦坚赞看得不禁一呆。
“你在京城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塞外苦寒之地?”紫苏问道。
“唔,”释迦坚赞努力不去看她,
“忠义王爷希望我去为他的部落民众讲经说法,我无法推却,这便随他去了。”
“京城里也有你的很多信众啊,”紫苏眨了眨璨然的眸子,“国师舍得丢下他们么”微顿了一下,“就连我,也时时想听国师讲经说法呢!”
“京城的寺院法师何其多,”释迦坚赞抿了抿嘴唇说道“紫苏小姐要想听讲经说法,不一定非我不可。”
紫苏轻叹一声,凝眸看着他道“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若没有国师时时为我开解,我真不知该向谁求教了。你一走,说实话,我真有些舍不得。”
释迦坚赞眼角一跳,遂硬起心肠说道“小姐过誉了,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身为出家人,当以普度众生为己任。不宜留恋凡尘俗世的牵绊,草原各部与大明兵戈相向至今已有数十年,难得忠义王爷对我生出亲近之意,我正可借此随他去草原,向各部百姓弘扬佛法,化解干戈,止息与大明之间的杀伐,这也算是一大善事吧!”
“听国师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器量小了,”紫苏一笑,从身上取出一个红色绣金线的荷包向他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释迦坚赞一怔。
“这是我专门为你求来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希望你此去一路平安。”
“唔”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啊!这荷包我绣了好几个晚上呢!”紫苏不由分说,一把将那个荷包塞到他手里,“此去千山万水,你可得保重了。”
“谢谢小姐。”释迦坚赞心中一热,珍而重之的将荷包放入怀内。
“我还为我夫君求了一个,”紫苏叹息一声,毫无瑕疵的俏脸显露出无限伤感,“可不知道他现在哪里,会不会”哽咽了一下,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里直打转。
释迦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