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
孙士淼依然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黎元龙叹了口气,“孤并不是先王的长子,当年要不是你助我,坐上王位的就是孤的兄长黎思齐了。你与孤之间,难道生隔阂么?”
“老奴只是应天命而为,决不敢居功,”孙士淼抬起头,脑门已磕出了血迹,“王上洪福齐天,不会因老奴而左右天命。”
“好了好了,你怎么跟朝里的那些大臣一样竟说些口不对心的话?”黎元龙脸一板,“你再不起来孤就生气了。”
“是。”孙士淼不好再跪着,遂站起身来。
“孤还能再撑一段时间,”黎元龙说道:“孤就是想看看,为了这世子之位,还会有谁再跳出来?”
“王上难道不信任王后?”孙士淼问道。
黎元龙没有回答,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沉吟片刻说道:“阮家的势力太大了,他们不但控制朝臣,还想控制军权,要是再让他们谋得了世子之位,先王创下的江山可就要姓阮了。”脸色变得凝重,接着说道:“他们借孤的手废了杨氏贲,又把宜民逐出宫,流放到谅山,这还不算,他们还暗地里对思诚下毒手......”
“王上是怀疑这都是王后她......”说到这儿孙士淼没有再说下去。
黎元龙站起身,目光如电,“她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本来坐到王后的位子上,她就应该消停消停了。可是她未免心太急了,做的事有些过于露骨......孤不会立邦基为世子的,孤就是要让她明白,孤不给,她不能抢。”
“那......王上中意哪一位殿下呢?”孙士淼问道:“是二殿下还是四殿下?”
黎元龙轻轻摇了摇头,“克昌的脑子受了创伤,恐怕再难以治愈了,思诚还小,孤还得再观察观察。”
“那大殿下呢?”孙士淼又问:“他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黎元龙一声叹息,没有说话。
孙士淼也不好再说,但从黎元龙的反应上他就已经深知,王上不会再召黎宜民回宫了,杨氏贲下巫咒一事朝野皆闻,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这已经不重要了。废黜她的王后之位以及贬黎宜民出京都是黎元龙亲自下的旨令,这已是定案。只要黎元龙在位一天,就不会打自己的脸去翻案。况且要黎宜民回京,肯定会遭到阮炽和全体朝臣的反对。
“如此看来,王上要是不想让黎邦基坐上世子之位的话,四殿下的希望最大,”孙士淼心怀忐忑的看着黎元龙,“可四殿下年纪还小,王上能看到他长大的一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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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杨牧云仍旧带队巡视在宫城的甬道上,莫不语和胡文广在前一左一右打着灯笼,嘴里不住打着哈欠。
“大人,”莫不语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声,“这是最后一圈了吧?”
杨牧云嗯了一声道:“怎么,你撑不住了?”
“......”莫不语不知该如何答话,看了看胡文广。
胡文广回头笑道:“他是怕小舅舅太辛苦了。其实小舅舅不用亲自来的。”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杨牧云道:“好好在前领你们的路,瞪大了眼仔细看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这鬼影儿都没有一个,哪儿会有什么可疑的人?”莫不语挠挠头,“除非白日里那人再冒出来......可俺瞧着那人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呀?可大人偏偏追了过去。”
“你个夯货,能瞧出什么?”杨牧云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我见小舅舅盯着她耳朵看,”胡文广眼睛一亮,“对了,那人耳朵穿过眼,一定戴过耳环耳坠什么的......莫非那不是个太监,而是一个女人装扮的?”
“有长进,”杨牧云赞许的望了他一眼,“看来没白跟着姐夫在湖州衙门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