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鸾抿唇,静待老大夫下文。
谁知他居然似是老毛病又犯了,慢慢悠悠捻须沉思,半晌没说话。
苏锦鸾反而镇定下来,心底再度盘算几种可能性。
无非就是怀上了,没保住,压根没怀上,刚小产过几种结果。
而无论哪种可能,都可以拿妖孽附身强行解释,主动权尽在掌握!
苏锦鸾松开眉宇,悄悄吐出口浊气,甚至有闲心仔细嗅一嗅气味。
确实不难闻啊。
“王叔,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杨岩泉见老大夫沉吟不语,心中发急,忍不住发问。
苏锦鸾默默补充一句
还有性别以及数量判断上失误的可能性。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可以用玄学完美解释。功劳是杨家祖上积德,罪过全是附身于罗惜弱身上的妖孽所造。
比如原本该是儿子,却过分吸收阳元气,导致阴气过盛,生生变成了女儿。
甚至可能把活生生的胎儿吸成了血水。
苏锦鸾想好对策,好整以暇地望向颇有几分本事的老大夫。
据说王家祖上做过御医的,因为牵扯进贵人案子,天子震怒降罪,王家满门抄斩,只有几名外嫁女幸免。
可惜没有娘家护着的女子不好过,尤其娘家还获了罪的。
几名外嫁女病逝的病逝,休弃的休弃,没个好下场。
王大夫这一支的祖上,便是某位惨遭休妻的外嫁女。
那女子娘家无存,又为夫家所不容,无奈之下只身流落至此,生下腹中婴孩,冠以娘家姓氏,借娘家时学过的粗浅医术谋生,渐渐在这秀水村中立足。
王家的医术便这样一辈辈传承下来,虽不如何高明,但在妇科儿科方面很有两个灵验的方子,在乡间足够用了。
“哼,一口一个你儿子,谁告诉你的?这还隔着肚皮呢,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个丫头片子赔钱货?”
赵玉枝缓了会儿力气,又不甘寂寞地冷嘲热讽。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这就是你的种?你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眼地看着了?”
“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这狐媚子能偷你杨岩泉,就能偷其他的汉子!”
香叶连连给她使眼色,做着“洗白”、“贤惠”的嘴型。
赵玉枝对这个丫头还是信得过的,忍了忍火气,撇嘴装出个好心的模样,假惺惺提醒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妇。
“各位嫂子妹子婶子大娘,我也不怕大家伙笑话,我家这点丑事大家伙也都瞧见了,不得不防啊!”
“那狐媚子连杨岩泉这样的花架子都不放过,可见饥渴到了何等地步!”
“村里比他精壮强健的汉子后生可不少,大家伙可得看紧了,别叫狐媚子再勾了你们丈夫兄弟儿子的魂儿,败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骨不说,还要回过头嫌弃你。”
“你们瞧瞧,杨岩泉以前多怂的货,现在都敢跟我动手了!我这都过的啥样的日子,大家伙可是看见了!大家伙可千万留心,别跟我似的,傻乎乎地吃亏。”
一番话说得依旧粗鄙,却不无道理,就连平日里厌恶她到骨子里头的村民,都听进去了两分。
围观村妇望向自家男人跟兄弟子侄的眼神,不自觉中便带上怀疑,正好捕捉到男人们放肆打量罗惜弱的露骨眼神,顿时同仇敌忾起来!
“看哪呢?讨打是不是?”
“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要不要我自请下堂,腾出位子好给你娶新人?刚好她肚子里头还揣个小的,进门就叫你喜当爹!”
“快擦擦你的哈喇子!什么脏的臭的也敢惦记!你不怕也跟那谁似的,被吸亏了身子?命要紧,还是不干不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