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盘山一片狼藉,荆策年带着一万人马在这打了个伏击就跑,完全没打算和陈子谦主力正面硬拼。
天光渐暗,陈通等人的及时赶到,化解了方长平所部死局。
不得不说,荆策年率领的部队确实非同一般,他们来势汹汹,打的凶猛,撤退亦是井然有序,战场上只留下六百多具尸骸,竟连一个伤员都未曾留下。
陈通第一时间命人打扫战场,对这一情况颇为吃惊。
丘陵上满目疮痍,一具具被乱箭射死的尸骸倒在血泊之中,还有更多伤员正在惨叫哀嚎。
方长平骑在马上一脸颓丧,听着那些喊叫声,感觉这一刻方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心中亦是有满满的不甘情绪在滋生。
若是他能更谨慎一点,若是还能更果断一点,也许局面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方长平心中颇感自责,这是他复出后首败,五千对一万仅杀敌六百余人,败的是如此的彻底,似乎没有了骆军师,没有了主公在旁帮忙筹谋布局,他连开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方将军你受伤了。”陈通骑着马找到方长平,见方长平一身狼狈,急忙喊道“来人,赶紧叫医官过来为方将军治伤。”
“不必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先让医官去救治其他伤员。”方长平板起脸,看向陈通问道“主公现在何处,可曾下令追击?”
陈通摇了摇头道“主公带大军还在后面,这次让我们分兵前来驰援,并未下令追击。”
“现在去通知主公已经来不及了,荆策年带兵撤入永安境内,若不能尽快把他们歼灭,他日必定对永安构成更大威胁。”方长平面露杀机,看了眼忙着打扫战场的步卒,跟着又看向周卓云那支千人骑兵队,拽起缰绳便冲了过去“你部有多少骑兵?”
“禀将军,我部共计一千轻骑。”周卓云拱了拱手,他被陈子谦划归到方长平麾下,本就直属方长平调动,倒是没什么突兀之感。
方长平点了点头道“来人,现有的强弓都取过来,所有骑兵人手一件,立即装备,一刻钟后随本将追杀贼寇!”
“喏!”周卓云立即领命,作为降将,他现在可是立功心切。
而且方长平成名多年,这可是在北方驱逐过游牧一族的狠人,能跟着方长平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方长平也不下马,手中长枪猛地一跺便牢牢插在地上,随即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简单将手臂伤口缠绕几圈,用嘴将之捆绑结实便重新提起长枪。
手下五千步卒经此一役折损大半,和敌人比起来,伤亡比例达到五比一的程度,这口恶气憋在心中若不能发泄出来,他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陈通这些年跟着乐景辉也是久经沙场,担心方长平此举过于激进,急忙上前提醒道“方将军,天色已晚,对手又是荆策年那等名宿,如此追击出去恐有埋伏,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本将冷静的很!”方长平冷哼一声道“他是名宿又如何,周边地形我比他熟,区区一帮步卒而已,在野外就是待宰羔羊,我就不信他荆策年在永安境内还能沿途设下埋伏!”
“这……”陈通无言以对,荆策年是名宿不假,但方长平的威名同样也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将军,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周卓云背着一张强弓过来拱手说道,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亢奋之色。
方长平一脸威严,拽着缰绳在阵前扫视众人道“此一役尚未请示主公,谁若担心主公事后怪罪可自行退出,本将绝不勉强,现在告诉我,有没人要退出?”
“愿听将军号令!”周卓云大吼一声,千骑士卒立即高声附和。
方长平点了点头,看周卓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随手拽过身边步卒手上牙旗丢给周卓云道“你来打旗,所有人以牙旗为阵,牙旗在哪儿你们就给本将军钉死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