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叫我过来陪着你,什么也没说。”
藕花十分平静答后,贼眉鼠眼伸脖子望了望,见确实没陌生人在侧后,神情蓦地变得夸张,感叹道:“我的小姐啊,全天下人都知道了,皇帝陛下说要娶你!太不可思议了。”
紧张了半天,还以为她有何要紧的嘱托要转达,结果不过一句无济于事的感叹。虞昭失望的同时,也庆幸着,只要无消息,便昭示着南荣府中的人,除了担忧牵挂之外,并无其他意外发生。只要都安好,总归能相见,任何困难都能度过。
虞昭不接藕花这话,伸出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又低头沉默不说话了。心中暗暗揣测着,大概何时楚子凯才能让自己与南荣卫骁见上面。
却见藕花打量着虞昭一身宫装,伸手边摸边感慨:“小姐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些,我原羡慕极了,可如今看来,长太好看也有坏处,不过要看小姐的心态,只能选一个,要我选,我就嫁给皇帝。”
能让藕花如此果断说出最后一句那般偏心的话,世上只有一种东西能让这作狭鬼帮着推磨,虞昭瞬间了然,逼问道:“花丫头,太不像话了!如实招来,你拿了陛下多少赏赐?”
藕花立刻不满地噘着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袖袋,摊了摊手,急于证明清白:“小姐平白无故冤枉人,我两袖清风一分没得,为了来看你,心中着急,攒的月钱都放在府里没带来呢。”
深知她见钱眼开的习性,虞昭十分不信这看似言辞凿凿的澄清,狐疑地看着她。
被这怀疑的眼神看得实在顶不住心虚,藕花憋不住,低头窃笑,微微点头承认:
“不过那个姓冯的内侍官告诉我,陛下在意你,成日把你当个金宝贝供着,只要陪着你嫁到大楚,我把你落在身边的金粉扫一下,都够吃一辈子。”
果然与利挂上了勾,还是老样子,虞昭听了这话,佯装生气,伸手轻轻揪了揪藕花的耳朵,训斥道:“没良心!哪怕我真是个金宝贝,恐怕你也要拿把刀把我一层一层剐下买了,以后若是有人花钱叫你害我,你也义不容辞对不对!”
藕花象征性哎呦哎呦叫两声疼,告几声饶,连忙恢复笑脸给虞昭捶腿捶背讨好,语气坚决,表明立场:“那如何能一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姐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难忘的,我对天发誓,但凡伤你之事,给再多钱我都一概不做的!”
不欲余出心思去追究她爱财如命卖主求荣了,玩笑过后,虞昭开始问起正事:“阿祖现在在何处?”
藕花答道:“将军去见陛下了。”转而又见她酝酿了一下情绪,低头揉了揉眼睛,等再抬头时,藕花双目含泪,深情道:“小姐,我回来之后,得了你被劫走的消息可着急了,成日担心你会被陛下逼迫,誓死不从,最终想不开做傻事,比如以死相逼之类的,一路走来,担忧得每顿只吃得下两碗。”
“两大海碗吧。”虞昭不愿陪她演戏,实在有些无奈,残忍无情拆穿这没心肺的姑娘。暗笑她心眼大脑子倒是会想,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打趣道:“不用辛苦你拿扫金粉了,用这脑瓜子去写戏本子,定也能让你够吃一辈子。”
提及吃饭,十分合时宜的,藕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收了要唱一场苦情戏的架势,摸摸肚子,满面憨笑看着虞昭。“小姐,今日跟着人赶过来,都没有用早膳……”
虞昭估摸了一下时候,午时还早,知道她最受不得饿,拿过旁边放着的糕点递给她。“先垫垫肚子吧,吃完后出去,让外面的姐姐们带着你去吃饭吧。千万记住,这里不必咱们自家府中,要懂事知礼守规矩些。”
藕花端着盘子狼吞虎咽,鼓着腮帮子嚼着糕点,口齿不清点头答应着。“小姐放心,自然自然,这糕点太好吃了,想来饭的味道更好,我只顾着吃,才没机会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