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怎样了?”
“属下无能,之前在天鹰客栈查过一次斐兴丑的亲属,曾在客栈王掌柜那里得知道他爹娘是客栈的伙计,都已早逝,有一姐姐七岁卖于了一户人家。
当时以为是寻常大户人家的丫鬟,以阿丑这一流高手的实力挣个百八十银子替他姐姐赎身那是完全没问题,便没再查下次。
这次要给阿丑的姐姐一笔阵亡的抚恤银钱和功劳赏银,在那大户人家处找不到人,说是十年前便被青楼的老鸨买走了。
属下便亲自前往姑苏衙门,在奴籍、乐妓籍册上,细致查了一下斐兴丑之姐斐氏的下落。这才发现,斐兴丑的姐姐当时很快又被那大户人家转卖至烟雨楼,居然正是这烟雨楼的头牌清官人阿奴小姐。乐妓籍上记载的一清二楚,确认无误。
这层血亲关系,江湖人无人知晓。我上次在晚宴见他们,也不曾见他们相认,阿奴小姐也不愿说她的姓氏。再加上两人这容貌相差太远了,旁人根本不会去猜想...属下眼拙,也是完全没看出什么来!
寒鸦沉默半响,道:“阿奴小姐既然不想外人知道她们这层的关系,自然是有她们自己的顾虑。此事,不得再传第三人之口,免得江湖上那些是非之辈乱嚼舌根,污了阿丑的名声。”
“晓得!”
柳大总管点头。
寒鸦沉吟许久,“阿丑尸骨未寒,姐姐至今沦落在青楼,不可让我天鹰门的英雄死不瞑目。去筹笔银钱,将阿奴从烟雨楼赎出来,安置好。”
柳大总管犹豫了一下,道:“门主,能不能直接跟李帮主说一声,让马帮直接放人?”
“李朔兄弟虽于我是故交,交情深厚。寻常女子倒也罢了,但这阿奴小姐如今在姑苏城的身价乃是天价,涉及到巨大的帮派利益,这样会让他难以跟马帮的数千弟子交代。
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凑足一笔银两赎身钱,帮她赎身出来吧。也免得又欠一笔还不完的人情。”
寒鸦摇头道。
柳大总管很是发愁,他管着天鹰门的账务,知道门派的底细,道:“门主,阿丑对我也是救命之恩,不是属下小气不想去筹银钱。
但围剿巨鲸帮一战,我天鹰门弟子阵亡多达六百,负伤也多,光是抚恤金和赏金便支出了数十万两白银。
门主之前又吩咐了,往铁剑门主那边送了十万两白银过去,祭奠韩帮主。库房里的银子全搬空了,实在太缺银子了。
阿奴小姐如今名动吴郡,爱慕者多如过江之卿,马帮这些年年把她当摇钱树,光是去年便从她身上挣了何止五千两白银。以她现在的身价,在吴郡的清倌人中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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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今晚这首夜出阁权,众多爱慕她的大豪们出手阔绰,怕是至少能拍卖出五千两以上。赎身钱,至少要在此之上翻数十倍,哪怕几万两银子都是嫌少,我们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我从本门名下的各商铺、产业牙缝里挤银子,但一时也顶多挤出一个七八千两银子左右,离赎身钱远远不够。”
“闭嘴!去筹钱!”
寒鸦目中寒芒,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案几。却牵动了内伤,猛咳出几缕血丝。
“咳~,我寒鸦毕生不欠人情!韩兄那份情义要还,有我一日在,韩家上下便无恙。阿丑的情义就不用?
阿丑死了,我如何去还他!阿丑牺牲了他自己性命,救下寒姝,救了天鹰门数百名骨干弟子,保存下天鹰门的骨血,这份情义岂是万两银子可以换来。
不能让他就这样抱憾而去。给我去筹银子!押上帮内几件值钱的产业,天鹰客栈、城里数十间商铺的契书,去问钱庄支借五万两银票回来!若是还不够,也只好用我这张老脸,去跟李兄弟说一声了。”